元博笑道:“那你们下一站会在哪?”
“头儿的下一站在哪,我们就在哪!既是追随,一日兄弟,便生死都是兄弟。除非,你有一天瞧不起我崔三!”
崔三正色道。
韩商这时也开口道:“怎么?不算上我?”
元博哑然失笑,“韩统领,你已身居要职,官至兵团统领,日后前途必然一片光明。元博此番悖逆天子,已难逃众矢之的的命运。你还是...”
韩商却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韩家之人已全部退至台州。现在说我与你毫无关联,恐怕陛下和朝廷也不会相信。你就是想不让我跟着,我也会赖着你不走咯。”
“你知道,我若要退,会退去台州?”
“这不难猜到!离王虽登基不成,但他这近二十余年的运筹,可不是玩玩而已。朝中各地的封疆大吏,必有很多人与之一起。他虽兵败京城,但若能逃出生天,就必然还有与陛下一争天下之力。而台州是初家的根基所在,离王必会固守。陛下对你已起杀心,你远离朝廷的势力范围,遁入离王叛军的腹地,是明智之选。离王不败,则台州可安。故此,你必会选择台州。再者,你将华平安留在台州,不也正是为此后路着想吗?”
元博闻言,眼中一丝赞赏。
对于韩商的通透,他倒也并不意外。
与萧天河暗地里“决裂”之后,台州或许就正是他目前来说,最佳的落脚之地。
“好!既然二位不嫌弃元某,那我们日后便唇齿相依,一荣则荣,生死与共!”
元博掷地有声道。
身后二人联声附和。
远离京城约五十余里后,倒也并未见京城那边有追兵赶来。
以萧天河的城府和聪慧,发现元博在宫中消失之后,不可能想不到元博会设法出城。
而之所以没有立马派出追兵,恐怕是为了先搜捕到萧天云的下落。
相比于萧天云在皇帝心中的份量,元博显得微不足道。
不出意外,此时京中的主要力量都在此处搜捕着那位离王的下落。
初家人也必定会遭到牵连,但元博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危。
初见妤临死前,让元博发出的那支响箭,似有召集汉奴的意思。
有汉奴在,他们必定会先保证初家人的安危,并将他们安全送回台州。
三人快马加鞭,直冲台州府。
却在这时,被一伙官兵设卡给拦住。
观其铠甲样式与胸前的徽章,赫然正是此前韩商带来堵截元博回城的那支队伍。
三人勒住马缰,正视着前方。
韩商跟着元博入城后,队伍便由他手下的副将掌管。
此时,韩商骑马向前了几步,道:“弟兄们,不瞒各位,不出片刻,朝廷追捕我们三人的命令便会传到你们手中。但韩某与诸君并肩作战,不是亲兄弟,胜似手足。韩商不愿与你们对立,可否网开一面,让吾等离开?就当韩商欠诸位一个人情...”
副将也排众而出,道:“韩将军此话是要反的意思?”
韩商道:“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
“哼!但你刚才又说我们胜似手足?做手足是这样的吗?要走可以,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你要与我们动手?当真不顾往昔之情?”
“韩将军若要念往昔之情,又岂会令我们难做?不瞒你说,此前你带着我们奉命拦截元博之时,内阁已经暗中给我下了指令。若你放过了元博,那你这统领之位便就地解除,由我接任。你说,这升官坐正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我会轻易放过?”
“所以,你是一定要拦了?”
“是!”
“哼!那你便拔刀吧!”
韩商的脸色变冷,握紧了腰间的刀。
副将却道:“谁说我要拔刀?你既口称我们有手足之情,手足又岂会拔刀相向?要走可以,带上我们!否则,便杀了我们。白羽卫统领和金面人都反了,难道你认为朝廷还能信得过我们白羽兵团?放过你们,是死。不放过你们,又有违兄弟情谊。你叫我们如何选择?而你若留下我们,所谓的手足之情,便是虚情假意之谈。”
副将说着,竟脱下自己的铠甲,只穿了一身“素衣”,接道:“白羽卫副将马放,愿追随两位,莫问生死。”
此言一出,身后的诸多白羽兵也都纷纷卸甲,跪地道:“属下等,愿追随大帅,莫问生死!”
如此一幕,却是使得三人不无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