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玉看着眼前这个拄着拐、佝偻着身子，满脸皱纹的男人。
他无法把这个男人和他记忆里那个腰杆永远像剑一样笔直，永远自信、永远意气风发的男人重合。
楚灵玉无力的叹了口气，他抓着李正的手腕道：“走吧，去看看灵玉姐吧，她现在叫若霞。”
听见若霞这个名字，李正有些出神。
“你见过最美的东西是什么？”
少女的问题对李正来说总是很难。明明在面对其他女人的时候能脱口而出的花花情话，此时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望着少女的侧脸，下意识的从口中说出了一个“你”字。
少女感觉十分意外，她眨了眨眼睛，稍稍侧过头，就连余光都不敢与李正的视线交汇。
但侧着头看向少女的李正，却看见了少女的侧脸已经挂上一抹羞红。
白皙的脸上那一抹淡红色不知为何显得出奇的好看，就像天空中的朝霞一般。
但李正看不见，此时他的脸比少女的脸还要红。
“你……你看过朝霞吗？”
他装作刚才的话没说完，补充了话语，实则是修改了刚才脱口而出的答案。
“没……没有啊。”少女说话时也有些紧张。
“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在冬雪楼里了，从来没出去过。这里的天空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李正看着冬雪楼那虚假的天空，说道：“外面的天比这里的天要美得多。”
“朝霞就是早晨的时候，将云彩照耀成彩色的光。”
“以前我觉得朝霞最美，但我找到了比朝霞更美的东西。”
少女疑惑道：“是什么？”
李正：“如果那彩色的霞光从云上离开，落到我身边，不就变得更美了吗？”
少女：“霞光离开云彩，那她还是霞光吗？应该就会变成普普通通的阳光吧？”
李正：“不会变成普普通通的阳光，而是变成像霞光一样美丽，但不被云彩所限制，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的，自由而又美丽的光。”
然而，十一年前，他将他最喜欢的那道霞光，留在了云朵之上。
李正把手腕从楚灵玉的手中抽了出来，说道：“我还有事要做，等一切结束后，我再来看她。”
楚灵玉：“你在这云仙岛能有什么要紧事？”
李正：“我十一年前帮你伪造身份的时候，不是和你说过吗？”
楚灵玉：“你说是……你身上连一点龙气都没有，你现在就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李正：“我知道，十一年前我就知道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不过时间稍微提前了一点而已。”
“是吧？冥火教的朋友们。”
李正突然转头看向身后，那冬雪楼保护范围外，一大片粉红色云雾堆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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