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百姓中响起阵阵抽气声，才安静下来的百姓又纷纷讨论起来。
然而这次，初且染却没有打断他们。
直到刚才开口的那百姓再次高声喊道：“那公主殿下，如今是不是该把皇位让给顾小王爷？”
初且染淡淡的垂眸，犀利的目光毫无区别的落在下面每一个百姓的脸上。
她悠然自得的勾唇，可这笑容却只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敬畏。
只见她红唇微动，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字：“不让！”
“凭什么不让！”
“这个位置本该是先武安王的，世袭罔替，先武安王不在，这个位置自然该他唯一的儿子继承！”
“公主殿下，我等虽然敬你，但是你如今登基实在名不正言不顺，难以服众啊！”
初且染说出‘不让’两个字后，群情激愤的百姓立刻嚷嚷起来，他们想不明白，明明为何一向明辨是非的公主殿下会突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难道，当真是被权势腐蚀了本心吗？
“当年，先武安王顾亭放弃皇位支持先帝登基，为的是天下稳定。如今本宫不让这个皇位，自然也是为了天下稳定。”
初且染的声音响彻长空，将百姓的喧嚣彻底压了下去。
“本宫踏上登龙台之时曾说过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些并非本宫一人之愿，更是为了大夏的安定耗尽生命、殚精竭虑的众位先辈之愿。”
“本宫知道父皇所做的错事。所以，在父皇下葬之时，本宫已经将父皇所做之错刻在了父皇的墓碑之上。”
“父皇过错本宫不会否认，但是父皇之错，并非本宫之错。”
或许是初且染的语气太过真挚，她这番话说完，百姓居然没有一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高公公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着站在百官之前却以一人气势压过所有人的初且染。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当年的硕辉帝，他便也是这样的令人心折，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一个眼神便会让人不受控制的俯首。
高公公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圣旨，自己完成硕辉帝的遗愿难道真的错了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样的承诺、这样的抱负，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想到能做到！
“可是……顾小王爷怎么办？”安静了许久，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撑着拐棍晃晃悠悠的走到人群前面。
他仰着头，含泪的视线落在初且染和顾夜烬的身上。
“你若登基，先武安王和顾小王爷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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