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因为集团堆积的事务繁多,罗戈一个人压根就搞不定,贺霆彦不得不先回一趟东陵。
临上飞机前,还是忍不住想要给姜书辞打一通电话。
姜书辞刚好从法院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走到没人的地方按下接听:“怎么了?”
听着她轻快柔和的声音,贺霆彦的心情也变得格外愉悦起来:“在哪儿呢?”
“法院啊!今天最后一个案子刚结束。”
“离婚案胜诉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姜大律师,果然名不虚传啊!”
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姜书辞抿唇笑了笑:“怎么?贺先生有离婚这方面的需求吗?”
贺霆彦故作思考状,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嗯.....我倒是有结婚的需求,姜律师能给个机会吗?”
他表达爱意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白。
一瞬间,姜书辞的面颊滚烫,涨起了一层浅淡的粉红,举着手机不吭声了。
知道她肯定是害羞了,贺霆彦不再逗弄她,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登机还差二十几分钟,于是对那边的她叮嘱:“我要回东陵几天,你腿上的伤才结痂,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工作别太累。”
“贺霆彦,你现在是在追我吗?”
听着他关心的话,姜书辞是有点不太习惯的,她一个人生活多年,每个失眠的夜晚她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当初为什么跟她分得那么坚决。
现在.....又为什么拼了命的想要对她好,是为了弥补吗?
她的手搭在窗台,眼睛眺望远方,迫切的想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贺霆彦捏着手里的机票,敛起刚刚不正经的调侃,沉声回答她的问题:“是,在追你,想让你重新爱上我,想让你做我的贺太太。”
他们之间错过了九年。
再次遇到姜书辞的那天起,贺霆彦其实一刻都等不了,他见不得宋元嘉那个书呆子总是在她身边晃悠,更听不得她用那么疏离的称呼喊他。
什么贺先生、贺总,他听着都觉得刺耳。
一句话完毕,机场的登机广播已然跟着响起。
暖阳西斜,顺着法院四楼半敞的窗扇清透,柔柔的打在姜书辞的身上,她认真听完,语气像是在赌气似的,声音软绵绵的:“我很难追的。”
贺霆彦唇角勾勒出一丝好看的弧度,低低的笑了:“那我可得好好努力了,争取早点把姜大律师追到手。”
电话挂断,她的笑意漾及满脸,心里的某个地方犹如一团棉花般细腻柔软。
晚上十一点半,她洗完澡打开电脑打算整理一下今天开庭案子的资料,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她点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她连气都快上不来。
“抢救期间心脏骤停,几度濒临死亡.....”
“医院连下三次病危通知.....”
“在国外接受治疗的整整一年里,曾出现过呕吐不止、体内如毒虫蛇蚁啃食着骨头,疼到晕厥.....”
有几张血淋淋的图片清晰的映入眼帘,刺激着她的每一处神经。
姜书辞看不下去了,她紧紧闭上了眼睛,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纵然如此,她还是觉得每吸一口气都是锥心刺痛的,她无法控制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细细密密的痛感涌上她的心头,全身的细胞都在被大力撕扯,眼睛蒙上浓浓的水雾,只需眼睫轻轻一颤,就有大滴大滴的泪珠晃悠悠的跌落下来。
她的手脚是麻的,眼神是毫无焦距的。
她就那样缩进黑暗的角落里一夜没合眼,捂着心脏嚎啕大哭,紧紧攥着地拳头重重捶打墙面,嘴唇颤抖着,整个人崩溃到不行。
天蒙蒙亮,她洗了把脸,画了一个精致的妆,换好衣服,特地背了一个比较坚硬的包包直奔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