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雪,天蒙蒙亮时终于停了。
清晨,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将床上的人笼罩在暖色之中。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两下后,缓缓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起床。
贺霆彦什么时候走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只看见餐桌上留下的便利贴,那字迹刚劲有力:【早餐在厨房热着,醒了记得吃。】
简单一行字,触及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
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映入她的视线中,她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然后放到嘴边吹了吹,这才送进嘴里。
喝完小半碗的粥后,她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化妆,等做好这些事情已经是十几分钟后,她一如往常按时按点出门上班。
......
东陵市中心医院。
“田呦呦,阿姨的出院手续都办好了,我的车就在楼下。”
祁遇穿着一件深黑色羽绒大衣和休闲裤风风火火的走进病房。
田呦呦背对着他在收拾母亲的换洗衣物,没吭声。
“辛苦你了祁遇,阿姨住院这段期间总麻烦你往医院跑。”
田母接过话,感激的朝祁遇笑了笑。
“您客气了,应该的。”
祁遇说话间,余光瞥见走进洗手间的田呦呦,微蹙了下眉,提步走向她,想要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背包,却发现田呦呦直接避开他的碰触,径自略过他走出病房。
祁遇的手僵硬在半空,目光随着她离去而转动,抬脚跟了出去。
留下田母独自坐在病床,看了看两人离开的方向,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总是对人家祁遇没有一个好脸色呢?”
是啊,为什么逢人就笑,待人礼貌的田呦呦,偏偏对祁遇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呢?
祁遇紧追着田呦呦离开了病房,三两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走廊尽头拐角处,压低声音:“田呦呦,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总有一种你这几年在躲我的错觉?”
田呦呦站定脚步,侧头斜睨着他,神色冷淡:“不是错觉,我就是单纯的不想见到你。”
年少时的捉弄、挖苦、玩笑,让她愚蠢的有了一种在祁遇眼中是特别存在的错觉。
她记得高三那年,他不耐烦的语气说着如何烦她的话,那嫌弃的样子,她至今都忘不了。
所以在得知他要跟佟灿灿报考同一所大学后,她刻意选择和他相反距离的东陵大学,她努力和他隔绝,不愿再多听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可是,命运仿佛很喜欢与她开玩笑,每次当她想要和祁遇划清界限时,祁遇就会莫名其妙的凑上来找她麻烦。
放寒暑假回来,不是喝多了半夜打电话给她,就是时常翘课回来东陵找她。
她见过祁遇最狼狈的时候,也见过他喝多了抱着电线杆子哭泣流泪的模样。
田呦呦不否认自己曾经真切的为这个所谓的‘白痴同桌’心动过,甚至就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他要不要在一起的时候,佟灿灿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把她一个人扔在凌晨的酒吧门口。
从此以后,她对他死心了,彻底的封死对他的喜欢。
医院走廊拐角非常安静,只有病房的门关上时发出的低沉嘎吱动静和行人路过的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祁遇望着她,眸子暗了暗,隔着半米的距离却觉得他们变得好陌生:“以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总是贬低你,不该欺负你,更不该.....不顾及你的感受把你一个人扔下......”
他话说到一半,眼眸低垂之际想要往前一步,口袋里的手机突兀震动,铃声在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响亮。
他一眼扫过屏幕上面跳动的来电显示,迟迟没有打算接。
“是佟灿灿打来的吧?怎么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