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他们要问什么你尽管说就是。”
总管安了心,匆忙行礼退下。
给白子画二人安排的住处本就不远,总管紧赶一会儿就到了,心中纳闷仙人为何起得这般早。到了近前,他眼睛不由自主定在静坐饮茶的白子画身上,见他白衣如莲,纤尘不染,乌黑半束的发垂垂落下,竟比碾了许久的墨还要浓重,明明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却让他有了比面对过往旧主还要大的压力,顿时明白又是一位久居高位的掌权者,遂低了头不敢多看。笙萧默注意到他的动作,嘴角轻轻一勾,绽出好玩的弧度。
“师兄啊,你也不知道收敛点,看给公公吓的,待会儿别不会说话了。”他传音过去,语带调侃。
白子画早习惯了他的不着调,淡淡一眼,不予理会。
出于敬神拜仙的凡人天性,这位风里雨里过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到底无法真端起大内总管的架子,拂尘一扫规规矩矩站在二人几步开外答话。
笙萧默不拘俗礼,白子画更是向来对这些无感,也不多说,茶杯一放直入主题。
“听闻青木国师是一女子,才干过人,尤擅占星,总管可愿与我们细说一些?”
他一早起来便微观了国师府,果然和小骨说的一样看不清情况,后面又喊了宫人问话才知对方竟是一位年不过百的女子,在凡间,政坛武场向来是男人的天下,青木这位女国师放眼五国仅她一位,倒是有趣。
总管微愣,未曾想白子画会问他国师的事。
“我们青木的国师确是一名女子,名唤箫霁云,其祖父早年投入仙派,许多年后便回国成了国师,加上她父亲那代,已是第三代了,为人持重端方,干脆果断,青木的许多次天灾人祸都因她的未卜先知得以解决,不论朝堂还是民间,口碑都算极好的。”
看得出来,总管在提起这位国师时也是满意的,笙萧默转着茶杯,好奇这样一位厉害的女国师究竟出自何门何派。
“你可知你们这位国师的祖父师承何派?”若论占星掐算,仙界的占天门绝对榜上有名,另外他家师兄在这方面也算个好手,这两人若能比一比,想想便有趣呢。
白子画也有此惑。
“据老奴所知,上上代国师拜入的仙派叫做‘易水门’,门下弟子多擅观星推演之术。”再多的他也不清楚了。
总管话落,笙萧默与白子画的眉头同时一蹙。
若他们没记错,早年仙界确有易水门这个门派,但九百年前一场无可避免的天灾,易水门人连同掌门一并死于熊熊业火之中,如今那个地方早成了一片无人问津的沙漠了。
白子画看向总管,无甚变化的表情让人摸不着他的想法,却平生一股惶恐。
“箫霁云的祖父和父亲是何时仙去的?”
“这”总管努力回忆,片刻后肯定地答:“国师的祖父共活了三百一十七载,辅佐过两代帝王,她父亲时间长些,从接任之日算起总三百五十年,历经三帝,至于箫国师本人,应已九十九了。”
比起普通人,这毫无疑问是长寿中的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