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走向靠近阳台的那间房间，没有了火炉的熏烤，楼上的气温要低上许多。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里面的设施极为简单，一张木床，一张书桌，一张衣柜。
顾瑾打开空调，着手开始铺床，玉路也一起帮忙。
“国内已经很冷了，没想到美国更冷。”她扯着被角，冷得发抖。
“乖，钻被窝里去。”顾瑾套好被罩，把被子铺好，又从衣柜里抱出来一床被子。
玉路已经脱掉鞋子先钻进被子里了，皮肤接触到毛绒绒的毯子和被罩，十分舒服暖和。
顾瑾把被子压在最上方后，也脱掉衣服上床，他勾着玉路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哪天出去转转，再给你买几件厚衣裳。”
“好。”玉路缩在顾瑾的怀里，打了个哈欠，困倦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乖，累了一天了，快睡吧。”顾瑾低头吻了吻玉路的唇瓣，关上灯，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
半夜，玉路睡得正香，身边的人猛然起身，吓了她一跳，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顾瑾喘着粗气，弓着腰，身子颤抖不止，他的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从来无梦的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玉路顺着他的背，打着哈欠安抚他，“只是做噩梦了，没事，梦都是反的。”
顾瑾点头，他知道这只是个梦，但是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摸起手机给顾瑜发了个消息，对方并没有回消息，毕竟已经凌晨三点了，他的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慌张。
玉路不理解他这是怎么了，她伸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上下眼皮像沾了胶水一般，费力地睁开，然后快速合上，玉路最终还是敌不过困意，躺在顾瑾怀里睡了过去。
顾瑾把玉路放平，替她掖好被角，捧着手机等顾瑜的消息。
一直到早上六点，顾瑜给他回了个问号，他这才松了口气，发去了信息，“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出车祸了，出门一定一定要小心些。”
“乌鸦嘴！”对面回了这么一句，附带一个无语的表情。
顾瑾没有再回信息，他放下手机，抱着玉路，怀中的人儿无意识地向他靠近了些。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闭上眼睛睡觉。
顾瑾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唤醒的，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玉路也悠悠转醒，她嘟囔着推了推顾瑾，“去看看是谁？”
“好。”顾瑾起身下床，打开房门，“郭教授。”
“小顾，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哥？”郭教授神情急切，把手机举到顾瑾眼前，让他看手机里的内容。
手机里是一场新闻直播回放。
“今日早上八点，华盛顿西北区L街108号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肇事者查理先生在大雪天气违规驾驶，车轮打滑，车身失去控制，一名过路行人遭受撞击……如今受害者已送往医院就医……”
画面一转，一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向包围中心，之后，担架上躺了一个人，他的一身白大褂早已沾满了血迹泥污，侧脸不知被什么划伤的伤口鲜血汩汩而流，一个医护人员拿了纱布死死按住，那人被抬上了急救车，即便他的脸颊遍布血迹，但还是能看出他的容貌，和顾瑾一样的容貌。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停止了跳动，他头脑发昏，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来，梦里的景象又成真了吗？
他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脑袋。
小时候的事情浮现在他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