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先前那些日子，我们这样做的少了？”
他冷笑一声。
对着周湛和徐成两人各看一眼，像是指桑骂槐道：
“既想着捞个好名声，又想要做成这样的事情，天底下的好处，还真是和往日里一样，被某些圣人给占尽了去。”
精壮汉子只是微笑。
低头眨眼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凑这个霉头。
周围的气氛霎时冷场。
像是一张被定格热闹的照片，无声无息。
“王统领的话，确是没什么道理。”
事到如今。
被两者夹在中间的虚弱青年，也只得是无奈叹息，如马前卒一般，再度开口：
“先时代有人偷窃，被捕后，曾有人言‘若为生存而偷窃，则为社会之罪过，若为私欲而偷窃，则为自身之罪过’。”
“现在到了这个时候，难道我们还要去开什么历史的倒车，碾回那交战纷飞的岁月吗？”
“大兄心急口快，自是没有这个意思的。”
周湛非常可耻的慢慢出声。
只在这种王田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时候，插了一句看似维护的话。
“是我先前失言了，不该提出这种东西，真是抱歉。”
他主动认错。
打一招以退为进，借着那王田一时无语之际，向徐成的底线之上，再度探来。
但后者显然也是个高手。
“即便是被尊为天生皇帝的存在，都有那种在襁褓中便溺不能自控的时候，更何况您这般从险恶中一路杀出来的革命先驱？”
他顺势做低姿态，眉目间，却依旧淡素平然。
只用最为谦卑谄媚的态度，说出了那种亳不觉得害臊的阿谀奉承。
像是个表演中的腹语高手，心口不一。
“我也赞同去除宗族势力。”
他慢慢将自己先前的言语，一下推翻了小半。
在众人的注视下，表演了一把先扬后抑。
“但去除宗族势力，应该缓缓图之。”
四周左右，风声阵阵。
再度被人折服的周翻，此时已是完全张大了嘴巴，不知该去如何抒发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敬佩。
厉害。
真是厉害啊！
这么多头昏脑胀的漂亮话，自己背都背不下去，这位居然可以在瞬息之间，直接胡编出来。
不愧是智力向的职业者。
这份天资，还真是卓越优异。
“我几时说过，我现在就要去除了那些宗族势力？”
清晰的逻辑与论据，自是带来了某种有利于言说胜利的局面。
可就在这种略显颓势的时候。
那动了动翅膀的周湛，却是直接哑然失笑。
他微微低了低脑袋。
一言一行，就像是个小孩作态，有点那种被误解后的微微腼腆。
“你们是不是有些把我看得太过？”
“总觉得我这么有礼节的人，是个十足的莽夫，动不动就要去屠了人家全族？”
“那你想做什么？”
王田的心里生出了一阵恶寒。
言语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会议结束后，周湛面对他和刘茧的急急欲出，脸上展露出了一点淡漠微笑的时候。
那真是个可怕的表情。
可怕到连他这个长兄，在事情过完许久之后，都不敢去仔细回味。
倒不是因为什么恐怖。
只是不想瞧见其的面表之下，那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叹息。
这对于这位重情重义的汉子来说，才是真的无比的难受。
“直接说事吧。”
他微微垂首道：
“我们时间紧迫，就不要再乱扯什么其他的了。”
“大兄说的对。”
周湛此人，最擅长的就是从谏如流。
“我呢，就只是准备过段时间，等咱们稳固点了，再去给他们砸庙和断祀，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