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段灼还会吃避子的汤药,他觉得避子汤对女子身子有害,便让大夫配了他喝的。
后来他也不喝了,只是一直也没什么好消息,她渐渐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听堂姊提起,不免也有些心动。
可子孙缘这种事强求不得,最近段灼也没喝那汤药了,两人也都同房,一直没啥消息,想来是没那么容易怀上。
她刚送走沈容茵,段宝宝便欢快地跑了进来。
段灼出京办差去了,这几日不在府上,段宝宝便没去前院书房,就在隔壁的小书房写大字。
他捏着张刚写完的纸张小跑着过来,“娘亲,娘亲你快看,是小宝刚刚写的,先生夸小宝进步了。”
既是段灼这个先生不在家,也不能让他功课落下,他们夫妻还是商量着,从京中挑选了个先生,方便在段灼不在时督促他读书。
沈归荑很是捧场地接过,不是她故意说好听的话让儿子高兴,而是段小宝的字确实有很大的进步。
虽然笔画还很稚嫩,也多是歪歪扭扭的,但与一开始比起来已经完全不同了。
“小宝写得真好,娘亲让人去裱起来。”
这几日热得很,稍微动一动,都能出一身的汗,屋内更是片刻都离不得冰,若不是住在老宅,在京中只怕更是要热死。
沈归荑从午后起就感觉很不舒服,这会正想和儿子好好说说话,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原想忍着,可实在是绷不住,伏在椅背上干呕起来。
段宝宝哪见过这种阵仗,瞬间被娘亲给吓着了。
前些日子,后院养的一只小兔子死了,他难怪了许久。
娘亲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这世上不论是人或是动物,都会有生老病死。
这对小小的段自衡来说还很难理解,但他知道,生病很痛苦,也似懂非懂地知道,死了便是再也睁不开眼了。
许是小兔子对他幼小心灵的打击太大,他看到沈归荑痛苦干呕的样子,整个人被吓懵了。
呆呆地看着娘亲,而后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肉乎乎的小身板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沈归荑的脚:“娘亲,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刚办完差回府的段灼,刚踏进院子,就看见了兵荒马乱的场景。
不等搞清楚状况,就听见了儿子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段灼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他大步跨进屋内,直接将榻上的沈归荑抱起。
他只来得及把儿子交给了奶娘照看,就抱着沈归荑回了屋里:“喊大夫。”
府上一直有大夫守着,段灼一声令下,大夫便背着药箱子小跑进来。
事情紧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段灼免了他的礼,也不必拉帘子,直接让他上手诊断。
他的脸色一直阴沉着,其实这次出门之前,他就发觉沈归荑的胃口不好了。
想让大夫来看看,可她嫌药苦,总是用各种理由推脱,差事不等人,他只能吩咐福伯多关注她的身子,也让婢女们时刻注意着。
他也紧赶慢赶地处理完公务,往家里赶,总算是赶上了。
大夫很快就诊断完了,段灼立即神色紧张地看向他:“如何?”
段灼就见那大夫竟是跪了下来,他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衣袖下的手指蓦地捏紧。
正想问如何治,倾其所有他也不在乎,不料大夫却露出了喜色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郡主这是有喜了。”
段灼有一瞬间的脑袋放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胃口变差这不是和她之前怀上段宝宝的时候一样嘛,只怪他一直没往那方面去想。
他抿紧的唇瓣,这才有了些许弧度。
“赏。”
一瞬间屋内的气氛由沉闷,转变为了喜悦,所有人都将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段灼正要上前,扶着她坐起,就感觉得眼前闪过一抹身影,以及耳畔响起一阵的哭腔。
“娘亲,娘亲你不要离开小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