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海上葬礼

暴雨已经过去，但有些人却永远不再回来。

卡布船长的尸体被干净的亚麻布包裹，安静的躺在桌上。而周围则是肃穆的船员们。

领航员费舍，这个由卡布一手照顾到大的年轻人，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但抿紧的嘴唇、微颤的下巴还是暴露了费舍的心情。

不得已，费舍强迫自己转过头去，不再看卡布的遗体，但映入眼帘的大陆却更令费舍悲伤。

“为什么，明明这片大陆就在眼前，我亲爱的船长却无法踏上。”费舍喃喃自语道。

一只粗糙的大手搭上了费舍的肩头，却是大副托伊。

“不必为这老头悲伤了。”

只见大副托伊先是猛灌了一口酒，然后充满着怀念的说道：“卡布这个老家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开着最大的船！”

“征服最凶猛的大海！”

“看过伦敦的雾，喝过香槟的酒，吃过卡斯蒂利亚的橄榄，还玩过君堡的妞。”

“最后，哪怕是死，也依旧是在他最爱的船上。”

“切，这家伙真幸福。”托伊眼中闪过一丝晶莹，但随即仰头，试图用喝酒盖过某些东西。

费舍嘴上扯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在费舍的回忆中，这个满嘴脏话，永远没有一件干净衣服的胖老头，最开心的事便是站在船舷，看着夕阳喝酒。

年轻时的卡布有过一任妻子，但病死后便将船当做自己唯一的妻子。

船上的船员来来又去去，离开的原因大部分是赚够了钱而选择回到了陆地。但卡布船长不一样，身为船长的他收入颇丰，但他真心爱着这片大海而不愿意离开。

尽管这片大海对许多人无异于洪水猛兽，但对卡布来说，却是最为温馨的地方。对卡布来说，些许风浪不过是催眠曲，平稳的大地反而令人难以入睡。

“生于大海，葬于大海。”

不知为何，费舍脑海里浮现出这一句话。

看着沉浸于回忆的费舍，托伊再次拍了拍费舍的肩头：“该你念悼词了。”

费舍这才回过神来，拿起了手上的圣经。其余船员也围拢过来，目光里尽是对卡布的怀念。

费舍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但逐渐变得坚定。他展开了手中的圣经，但最终，他选择了用自己的话语来表达对卡布船长的敬意和怀念：

“亲爱的兄弟们，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告别，更是为了纪念。卡布船长，我们的船长，朋友和家人。

这个大海之子。他带领我们前往最繁华的城市，也带着我们穿过最荒芜的海峡。

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他无所畏惧。而胜利总是青睐于他。

面对无尽财富的海洋，他甘之如饴。幸运也始终伴他左右。

哪怕是最狂暴的海域，依然无法阻挡他和他的船只，甚至无尽大洋，也被他证明是有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