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语躺在床上绝望了,闭上眼睛泪水落了下来,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虽然赵墨言离开了,可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还有亲人要保护,她必须做些什么,改变现在的状况。
被几个宫女抓着泡了药浴,又被人强行灌了药,田语疲惫的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刚刚想起的一切都在慢慢变得越来越模糊,田语爬起来对着房间里的花盆催吐,感觉胃里已经吐光了,田语才停下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桌子前,喝了点水,哭着把桌上还没收走的饭菜拼命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告诉自己:我是田语,来自老赵村,我还有个儿子叫汤圆,他还等着我去接他呢,我不能忘记,绝对不能忘记,我爱的人叫赵墨言,我不能忘记,绝对不能忘记。”
田语吃了东西,感觉自己又有了力气,想找笔写下自己想记住的东西,可房间里所有的笔墨纸张都被收走了,什么也没有,田语四处寻找没有可用的东西,就把桌上的茶杯敲碎,在桌子上,柱子上,房间里所有的木头上都可刻上自己想起的名字:汤圆、李星云、武王爷、公主、秋菊、绿柳、疾风。她认识的所有人的名字,最多的是:赵墨言三个字,这是她最不想忘记的人。
等到第二日武曜晖来查看情况,推开门时,就看见满屋子的家具柱子上全是字,全是人的名字,一眼过去就是赵墨言三个字,有的上面还带着血迹。武曜晖脸色铁青,搜寻着田语的身影,发现她趴在桌子下面睡着了,手中还握着杯子的碎片,手下的字只刻了一半。
武曜晖几次深呼吸,对着外面的宫女大声说:“皇后喝药了吗!?”
“回……回皇上,最晚喝过了。”宫女颤颤巍巍的回答。
“加量!把房间里所有的瓷器全部收走!”说完一脚踹开宫女大步离开了,再待下去他可能会再次对田语动手,想起那次她看他的眼神,他快步去了李薇薇的寝宫。
田语被几个宫女抓进浴桶中,再次泡起了药浴,但不管田语怎么挣扎也抵不过她们,田语不想放弃,把药浴撒的到处都是,还把两个宫女也拉下了水,喝药时田语学乖了,自己端起来一口喝掉,不顾他们的一脸诧异,生气的说:“出去!我要休息!”
等她们都退下,田语就开始对着房中唯一一颗植物狂吐,吐完还要喝水再吐,直到吐干净胃里的所有东西,才肯罢休。
晚上又再次上演了一边同样的戏码,可白天她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夜晚她太害怕自己一觉睡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不敢睡,可屋里的东西都被收走了,田语四下寻找可以让自己加深记忆的东西,最后看着长长的帷幔,咬破手指用血写下所有。悉数自己的过往,想起赵墨言已经离开她这么久了,心中悲痛不已,撕下一块白布,写下了苏轼的那首《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以前总觉得诗人太矫情,可如今田语感觉赵墨言才离开三年,她怎么感觉比三世还要长,原来能写出感动世人的诗词,那是因为他们经历的痛苦常人是无法想象的。
第二日一大早武曜晖再次来到田语宫中,看见满屋醒目的血字,和田语那还在流血的十指时,他的愤怒可想而知,命人封了未央宫,让人把田语关进了一间密室,房间里什么也没有,连一丝光亮都照不进来,四周是光滑的墙壁,这次她再次失去了一切。
除了每日被抓去沐浴喂药吃饭,剩下的时间田语都被关在密室里,虽然田语还会把胃里的东西吐掉,可还是被武曜晖发现了,又会再次被灌药。田语感觉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有时突然醒来时要费很长时间才能想起自己是谁,又要拼命回忆才能勉强记起过往,但伴随着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似乎只要她不去想,就不会疼,只要听从武曜晖的命令就不会痛苦。渐渐地她选择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