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自知没趣的离开了，向着化工研究院大门的对面小区走去。
李成功的家在这个小区里，以前，他去过两次，不过都是李成功带路。这次，他费劲脑汁的回想着路，慢慢的走进了一栋楼，上了三层，敲响了一扇铁门。屋子里安安静静，没有回响，他又敲了几次，依旧没有人开门。
外面的雨下着，雨水把燥热的夏天变得阴阴冷冷，他索性在楼道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
此刻，在一座灰色大楼的一间会议室里，坐着三个人，正位上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的左侧坐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子，他的右侧坐着一个精干的、戴眼镜的男子，这戴眼镜的男子正是化工集团董事长李诚。
会议室里一片冷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每个人的呼吸都沉沉的，目光看着桌面一动不动。
胖乎乎的男子说道：“两位领导啊，俗话说，打狗还得看狗主人呢！对于李成功的事儿，咱们必须顾及周海明的态度啊，虽然他退了，可是，没退前，毕竟是......若咱们把李成功一楼到底，周海明气出个意外来，这责任，谁担得起？”
李诚冲着胖胖的男子认真说道：“我们是党员，我们必须讲究党性和原则。对于李成功的问题，举报信一份接着一份，并且根据纪委调查，情况属实。并且，在一年前，组织已经约谈李成功了，在约谈会场，话说的很透彻，已经给他机会了。可是，他不珍惜啊——”他扭头看向白发苍苍的老者，“领导，我们得给群众一个交代啊！”
白发老者的思维快速的盘旋着，对于李成功，他是不认识的；可是，对于周海明，却熟悉的很；想当年，周海明还在市里的时候，和自己共过事，感情深得很。昨天晚上，周海明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支支吾吾的东扯西扯，就是不说李成功，在他心里是明白的，周海明是想帮一下李成功的......
他伸手敲着桌子上的一沓信封，信封里都是举报信，淡淡的说道：“有经济问题或犯罪问题的话，我们必须严肃处理。可是，这个年轻的家伙，都是生活作风问题——”
胖胖的男子接着说道：“年轻人嘛！不能一棒子打死，该保护还得保护。据化工研究院退下来的闫院长说，李成功还是不错的，稳重，踏实，有精力，敢于负责，从工作角度上看，挺好！”
李诚不说了，三人会议，两人妥协，就自己反对，显然是无济于事了，自己若是再偏执，会让人烦了。他叹口气，说道：“领导，这事儿您定吧！”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领导摆摆手，示意李诚坐下，开始做出总结：“我认为，得给年轻人机会，只要工作能力不错，不应该一棒子打死！”他认真说道：“记大过一次，降为副职，考察期一年！”
胖胖的男子赶紧点头道：“行！我照办！”
......
在楼道里坐着的徐长生心烦意乱，心里责怪道：
作风问题?
李成功，你怎么也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看着窗外的雨，心里空唠唠的，正在发蒙之中，嘎吱，身后的门开了。他扭头一看，门里走出来的正是周亚，只见，周亚的脸上白皙，眼眶黑漆，身子骨儿更是单薄的像一张纸。
周亚看着徐长生，惊呆了一下，问道：“长生，你来了？”
徐长生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说道：“嗯，刚来！”
周亚问道：“你咋不敲门？”
徐长生抿抿嘴，说道：“敲了，里面没响动！”
周亚哦了一声，把徐长生让进门，说道：“昨夜里，我在我爸妈家，回来很晚了！估计，刚才你敲门，我正睡着呢！”
进了客厅，徐长生坐进了沙发里，环视一圈，问道：“孩子呢？”
周亚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回应道：“我妈看着！”
徐长生点点头，直截了当的问道：“李成功咋了？事儿大不？”
他一问，周亚的眼泪婆娑的掉了下来，这些时日里，她的眼泪是没穷尽的，掉了一回又一回，哽咽道：“李成功是个王八蛋，背着我，在研究院里乱搞关系。长生，你知道吗？院里人说，研究院是他的后花园，他想摘哪朵便摘哪朵.......我劝过他好多次，他口头都答应了，可是，扭过身便忘得一干二净......据说，举报他的女同志，不下十多位，这些人，都是被他.......若不是为了李振，我早和他离婚了......昨夜里，我去求我爸，你知道的，我爸是一个要脸要面的人，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若不是我苦口婆心，低三下四，我爸是不会出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