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部覆盖皮肉,仅仅通过尸表检验,根本无法获知。故而,初验仵作自然难以知晓。”
作为法医同行,她完全能够理解。对方检验受限,不可能靠肉眼辨识。
“如此一来,即便酒铺老板闲散惯了,手难提起几斤几两,不比那铁匠臂力惊人,仍旧可以独自袭击朱寡妇。”
秋月听得云里雾里,她抬眸询问,“死因到底为何?”
“让朱寡妇自己说吧!”沈眉回身取过镊子,在尸体鼻骨最深处,夹出一两根黑线。
放入温水洗涤后,赫然是赤红丝绒。
“这与绣品所用材质相同。”里正即刻瞧出端倪。
丝绒从鼻腔而来,岂不是被人强行捂住,口鼻窒息死亡。
“真凶做事格外细致。”她补充道,“眼见朱寡妇丧命后,他及时清理了最外部丝线。
“千算万算,没想到死者因强力挣扎,将一两根丝绒吸入鼻梁高处。若非尸首阴差阳错,过早白骨化,这些微线索定消失殆尽。”
沈眉眼底划过一道光亮,神情尤为坚毅。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祖宗常挂在嘴边那句,人在做,天在看,诚不欺人也。
“我猜测,罪犯用绣品充当凶器,导致上面沾染牙印,或者多少有破损。贸然拿走绣品,不仅欲盖弥彰,又突增嫌疑,故而抄起铜剪,干脆剪碎散落地面。”
如此雁过无痕,把凶器巧妙隐藏。
若没有针对性尸检结果,或有力物证加以引导,即便县令思路清晰,也可能错过真相。
死因虽判断完毕,她却还有疑惑未解。
怎么绣庄坚称图样与实物不符,朱寡妇在丝面内,到底绣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