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郭氏整个身儿愣住,缓慢抬眼望去,由最初迟疑转为欣喜,随后便水雾萦绕。
那瞬间,时空恍若回溯至洞房花烛夜,与君初相识。
再无犹豫,她也顺势伸过手,如少女时性情般借力登步,进而将赵耀成一并拉拽而上。
这双手既然已握住,她就绝不会松开。
伴随带队将领率先出发,其余士兵行进在马车左右。
木质车轮扭转声,杂乱脚步声,纷纷交织在一起。
沈眉伫立街角目送他们远行。
忽地,她瞧见道旁树后隐约有具黑影。近前仔细打量,却原是穿着布衣的洵哥儿。
好在赵洵明面上仍属桃庄家仆,既不在亲眷之列,自是当普通奴仆看待。要走要留,哪会有人置喙。
直到这时,沈眉才有所领悟。
她曾以为赵耀成有所忌惮,毕竟自个间接酿成其父母凄惨收场,加之幼年艰辛。洵哥儿此番,摆明就是要复仇。
故而老爷半字未提让他认祖归宗,更是称病将他软禁在屋里。
如今想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只怕就是担忧赵洵口无遮拦,若被心怀叵测者知晓,后果难以预料。因此赵耀成才有意疏离他。
现时虽无高宅大院继承,但一解除奴籍换得自由身,二没被桃庄案径直牵连。手里有些使唤银钱,凭借他富户当差经验,学到的为人处世,不愁以后缺衣少食。
一行队伍消失于眼帘。
沈眉撇过脸,权当从未见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