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宇故意停顿了一下,压迫力十足的目光把四个小子挨个扫了一遍,警告他们:“现在开口算坦白从宽,等我们采集了证据,跟滨城那边核对完,你们再想说可就晚了哈。”
吕强和另一个小子没参加那天晚上的事,眼下虽然慌,但还能挺得住,剩下那俩就不行了,吓得腿都软了。
其中一个想到他用过的钢管,被菜刀磕飞后留在现场了,一会儿警察肯定得录他的指纹。到时候两边一核对,想赖都没法赖,赶紧哭唧唧的出声:“哥…不!政府,我就是个帮忙的,我……”
“行啦行啦。”孔宇摆手打断那小子的话,看了眼时间:“太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一句话说完,转身直接走了。
值班民警也没继续做笔录,孔宇走后咣的一声关上羁押室铁栅栏门,上锁后也走了。
想撇清自己的小子傻眼了,心说:“啥情况呀?不是坦白从宽嘛,怎么就走了呢?”
为什么走?
故意给他们点罪受!
四个小子的两只手被一高一低的铐着,想站直了,下面的手拽着。想蹲下,上面的手拽着。弯腰屈膝的姿势一时半会还能坚持,时间一长,体格再好也顶不住。
而且羁押室里没暖气,温度虽然不至于零下,但绝对不暖和。四个小子中午出发前吃了口饭,这会儿早就消化了。
又冷又饿又累的,站不直也蹲不下,从晚八点来钟,一直被铐到第二天早晨。有两个前列腺不大好使的,都憋不住尿裤子了。
转过天早晨八点钟,派出所上班,总算有人搭理四个倒霉蛋了。解开铐子每人一个馒头一碗水,吃完了一个一个的被拎进审讯室。
吕强心理素质不错,虽然熬了一宿半死不活的,但做笔录时净说些打马虎眼的废话。
那俩参与过袭击姜丽丽和金秋盛的小子,虽然慌,但都是派出所的常客,老油子了。
心里知道这次多半是栽了,但还是尽量抵赖。虽然承认事发时在场,但只是起哄架秧子的,没动手,更没伤人。
来大港也是听招呼帮忙的,具体要干什么一概不知道。
至于剩下的那个,就有意思了。
滨城那天晚上的事儿他没参加,跟着吕强来大港,虽然目的不纯,但啥事都还没来得及干就被抓了。
傻小子生怕别人的烂事被扣到他脑袋上,进审讯室后直接来了个毫无保留。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但凡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挨个审了一圈儿,吕强又被拎进了审讯室。这次没上铐子,齐所长还给点了根烟。
莫名其妙的好待遇,让吕强心脏砰砰直跳。不敢跟齐所长对视,闷头一口接一口的抽烟,直到一根烟只剩下个烟屁股……
“吕强是吧?”齐所长开腔了。
“额,是。”吕强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点头。
“知道绑架未遂能判几年不?”齐所长脸上带着点笑模样,但怎么看怎么透着股阴森劲儿。
“不,政,政府。我…我我,我啥也没干呀。”吕强苦兮兮的抱屈。
“啥也没干?”齐所长瞅了眼面前的审讯记录,冒出一句:“你倒霉了,知道吗?”
“啊?”吕强有点发懵。
“姜丽丽是我们副市长的亲戚。”齐所长笑呵呵的点了根烟。
“啥…啥副市长呀?”吕强更懵了。
“啥副市长?我们大港的常务副!”齐所长的脸色骤然转冷:“知道什么是常务副吗?”
“……”吕强表情发僵的点了点头。
齐所长放慢语速,指着吕强一字一字的说:“领导发话了,要狠狠的收拾你们!”
“啪”的一声响,齐所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吕强吼:“知道姜丽丽为什么来大港吗?知道为什么你们一到这儿就被按住了吗?
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
吕强腮帮子直抽抽,人已经麻了。他心里困惑不已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也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