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莉用手扯着头发，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龇着牙听着她的讲述，渐渐眯起了眼睛。
若夜说过她在树林那晚就已经死了，而且跟人签订了契约，如今却是这套说辞，她这当了鬼骗起鬼来还一套一套的啊。
我看向若夜，他使了个眼色让我保持沉默，于是我便乖乖地飘到一旁默不作声，既然她选择隐瞒，那商城的案子跟她一定脱不了干系。
若夜看着满屋子的鬼，伸手揉了揉眉心：“阿念，让他们排好队，我一个一个处理。”
“啊？”我有些迷茫，怎么听起来像银行办业务？
不过我还是飘过去指挥好他们排队。
袁莉本来排在中间，若夜伸手指了指她，让她去最后，袁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不甘心地看了若夜一眼，乖乖地飘去了队伍的最后。
若夜给简安打了个电话，简大叔立马开着他的甲壳虫赶了过来，一进屋看到满屋子的鬼，张大嘴巴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俩去哪里寻了这么多的鬼魂，一个两个看上去都像是枉死的。”不得不承认简大叔的嘴巴是真的臭，屋里的鬼一听这话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简大叔的胖脸抖动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一声。
“简安，这些鬼你先帮我处理一下，我还有其他的事。”若夜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角。
简大叔满脸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开始记录他们的出生和死亡时辰以及死亡缘由。
若夜走到袁莉面前：“你，跟我出来。”
我也赶紧跟了上去，想去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夜站在院子中间，此时的月亮已升到最高，月光从正上方照耀下来，我盯着若夜高大的身躯以及他脚下的一坨黑影发呆：我的影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或者说，我的样子是怎样的呢？
我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模样了，当鬼以来，照不了镜子，也看不见自己的样貌。我低下头去，也只能看见自己漂浮在空中，今日依旧穿着碎花花的小裙子。
怎么说呢，其实鬼魂是一个半透明的状态，普通的人根本就看不见。
我自己甚至能够透过我的身体看见另一边的事物。
我瞧了瞧一旁同样飘着的袁莉，她看上去有些紧张，手一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盯着若夜的背影，十分忐忑。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出来是为了什么。”若夜并未转过身。
袁莉咬紧了嘴皮，半晌没有接话。
“那两个人是你杀的吧。”若夜的语气冷了几分。
袁莉的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受害者。”
若夜转过身，盯着袁莉一字一句地道：“是你附身小李，带去了你自己的尸体，杀了孙贵和小李。”
袁莉还是摇摇头，否认若夜的指控。
我索性飘到石磨上方，看他们到底要演一出怎样的好戏。
“那天在树林里，你遇到了钟眉，对吧？”
嗯？还有新出场人物？这钟眉莫非就是晚上看到的那个人？
没想到袁莉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瞬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认识他？”
“当然。我也知道他的手段，那天在树林里，我看到了献祭的阵法。”若夜瞥了她一眼，“你遇见钟眉的时候，他骗你说你活不了了，于是他承诺可以帮你报仇，但需要将你的灵魂献祭给他。真是可笑，明明你的伤不致命，却在那种情况下丢了性命。”
“不，你骗我！”袁莉好像有些失控，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休想骗我！”
“是或者不是，你自己问问他就行了。”若夜说完眼神一凛，盯着南边的院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