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好这些事,老人才拿起一个小酒壶走出房门。
房门外没有人,毕竟小偷也不乐意去偷穷人家,连个锅碗瓢盆都不值他偷那么一回的辛苦费用。
老人从屋子里走到一处山坡。荒郊野岭无名墓碑,墓碑后头的小鼓包干干净净,连一点野草都没有。老人慢悠悠蹲下身,打开酒壶给人倒上了一点酒。
浊酒不好喝,却是老人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听说朝廷要来人了。儿啊,这天地可真能昭昭?”老人问着没有人能回答的问题,碎碎念了不少话。
极远的地方两个偷跑出来的孩童见了,一个问另一个:“那是谁的墓啊?”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告诉他:“你知道知县吧?那个知县可坏可坏了。你知道春桃姐姐吧?春桃姐姐不是跑去别的州府,说去投奔亲戚了?其实是因为被知县看上了。这个墓里,是春桃姐姐堂哥的墓。本来在镇上当掌柜,被找了个理由打死了。”
孩童倒吸一口气:“为什么他打死人没有被抓啊!”
“因为不是他打死的啊,是他找了人,说是劫匪要打劫,失手打死的。但劫匪到现在都没有抓到。”说话的人唾弃着这位知县。
妻子早早就离世。父子两相依为命。本来儿子都快娶妻了。谁想一下子发生这种事情。儿子去世,报官无路。
跪到知府衙门门口,知府一问老人,老人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劫匪是谁有几人。只是用推测,靠着一张嘴来状告知县。再问仵作,仵作也只能告知人确实是被打死的。再问查案的差吏,说钱财是被洗劫一空,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哪怕有人都猜了几个人。可没证据,连凶器都不过是路边石头。
老人没法用这个方法状告知县,便偷偷查知县别的事。一查,除了强迫民女之外,果不其然还在名下骗来了老百姓一大堆的田地,更想办法免除田地税赋,向上贿赂知府其余人。
保不准知府大人也是知情的。
官官相护!唯有越级告知巡查的官员才可得到一丝揭案可能。
他运气好,正好撞见了一个巡查官员,并成功将知县的事告知了。但当初当时的老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巡查的官员刚准备有所动作,却猝死了!
这等事引发了朝廷关注。京城特派了官员过来查案,查来查去只能以意外结案。老人状告知县的事,当然被淹在诸多事中,无人问津。
老人当然不知道摄政王要来徽州府。他只是碰不到新的巡官,打算狠狠心前去京城想办法找官员。至于路途上吃喝就只有他自己做的饼,水就靠讨要。
只要到京城!只要到京城。
老人抹了一把脸,将手上最后一点酒喝掉。他深深吐了口气,做好上路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