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打草惊蛇才好办。”秦郑志睁开眼,向着纪文海明说了,“强政不如让百姓听着风吹草动早些走动起来。”
梁大人看看纪大人,再看看秦大人,唇边溢出一丝苦笑。这算是个什么尽人事和听天命啊?
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啊?要是有生之年都没变化,他岂不是……不对,不对不对。难怪要修行宫,要修渠。
梁大人作为三人之中最后一个醒悟过来的人,感觉自己莫名已经被拉上了船。他无可奈何:“要怎么做啊?这种事……”
秦郑志往前走了两步,再次有了刚才晃悠走动到门口时的自若:“与天斗法而已。人这一生斗赢了天,岂不是做梦都能笑出来。”
这话姜芮并没有听到。
她要是听到了,肯定会想找理由给秦郑志加官进爵。如此勇士,怎么可以只当一个四品知府?京城四品之上的官位可多了!
那些守不住宫门,转头软骨头叛国的臣子,和沿途救不了百姓的贪官废物相比,还不知道哪里数量更多。好多空位可以腾出来,给有志向有骨气的爱卿!
尚且在京城的姜芮以一种挑郎君的姿态,听着秋水在她边上念明年春闱会有多少人参加,其中热门的又是哪几位,并翻看着手中户部送过来的各种良种介绍。
桃兮将长公主库房中要送去摄政王府的清单册送上,捂嘴直笑:“听说京城里近来要参与明年科举的未婚公子,家中都在谈婚论嫁。媒婆将好些姑娘家门槛都要踩烂了。”
别人学堂里师长教训学生,开口闭口就是:“不好好学习,你以后就是回家种地的命。”
但换成现下京城里的情况,诡异变成了调侃“好好念书,当心被长公主看上当驸马啊!”而师长教训学生,也微妙成了:“不好好学习,你连被长公主看上的命都没有。”
百官不让摄政王成为驸马,是怕两人联手架空小皇帝。以这种姿态来看,往后成为驸马的人,绝对不会在吏部那儿讨到好。什么步步高升就别想了,只能有虚名,不会有多少实权。
就算本身是高位的人,权势争斗起来都未必能讨到好。这些要从下往上攀爬的官员,又怎么可能轻易斗过如此多的官员。要是真能斗过,那必一代名臣了。
明年将参与科举且容貌出众的几个,本来旁人都调侃他们:“怕不是要争探花位了。”
现在旁人调侃起来都是:“怕不是要争取驸马位置了。”
一时不知道两者哪个更加离谱一些。
姜芮对京城拿这种事当乐子,没有丝毫芥蒂。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对她是毫无伤害。比起这些话,明年春闱中到底谁能够更加适合官场朝堂,才是她需要注意的。
门外敲门声响起,负责外事的商陆敲了门:“殿下,江南快马加鞭密信。”
屋内的嬉笑趣味顿消,姜芮敛去松散的姿态:“进来。”
商陆进门,将信件放到了姜芮桌上。
姜芮打开并不算厚的信件,快速翻看起了其中内容。
江南,确实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