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面还有热水。
许泱泱洗了个脸，又简单的擦了擦身上，最后坐在炕沿边上开始泡脚。梁彩月也是跟她一起在泡脚。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我没想到肖卫民是那样的人。”
梁彩月忽然开口。
许泱泱还没等接话，她又继续往下说：“我以为他只是好色，和其他的女人有一腿。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恶心。”
她不愿意和肖卫民结婚，肖卫民有那种想法，打算生米煮成熟饭，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许泱泱呢？
他竟然还想把许泱泱也……
梁彩月恶心的要吐，她都顾不得擦脚，穿上鞋子就往外面跑。
许泱泱坐在屋子里听着梁彩月在外面呕吐的声音，眼底冰冷，恨不得把那个叫肖卫民的男人剁成八百段。
好一会儿，梁彩月脸色苍白地从外面进来，脸上还是湿漉漉的，都是凉水。
指尖都被冻红了。
看上去又狼狈，又可怜。
她的眼睛里充斥着令人心惊的恨意，看得许泱泱担心不已。
许泱泱忙下去扶她：“姐！”
“我没事儿。”
梁彩月摆摆手，扶着墙走进来，坐到炕沿边上。
许泱泱眼神复杂。
她表姐这样可一点都不像没事儿的。
“这事儿别跟你大姨说。”
梁彩月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真不说？”
许泱泱不太放心。
“不说。”梁彩月张了张嘴，又开始干呕，“说了也没有用，都过去了。不过是让家里人多嘲讽我两句。说我不知道好歹。给我找的相亲对象，我不去看，瞧不上人家。自己看上的却是这么个东西。我活该。”
“怎么会？这是不可能的。”
许泱泱嘴上说的坚定，实际上她心里很清楚，大姨他们可能真的会这样说。
每次听到那样的话，她都能想象得出表姐有多绝望。
父母走过的路，不见得都是对的。孩子要走的新路，也不见得全是错的。
长辈们一辈辈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们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踏实。希望自己的儿女也走这样的路。嫁一个不吃喝嫖赌，老实肯干活的男人就够了。
可是梁彩月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谁知道部队里还会出现一个肖卫民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
梁彩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空洞无神，看得人揪心。
“姐，都过去了。”
“过不去。”
梁彩月指着自己的胸口，告诉许泱泱：“这里忘不掉，也过不去。它上面留了一道疤，很深很深的疤。”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冰冷。
心里全都是后怕。
“泱泱，对不起。”
她还欠许泱泱一个道歉。
许泱泱微怔：“姐，如果程聿安是肖卫民，你会跑吗？”
“我怎么可能会跑？”梁彩月想都不想的说。
“那不就结了。你还跟我道什么歉？我们是亲人，是不需要道歉的。我们只想着彼此能生活的更好一点而已。”
许泱泱想着不能让梁彩月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人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