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大笑着捻着纸灰,突然又冒出一句话:“你既然会算卦,那帮我也算一卦。”
凌秋皱着眉头,狐疑地看向他,不明白这人又想做什么。
叫她耗费心力为敌人算卦,她办不到,也不想办,但是又不能随便拒绝和搪塞。
凌秋看着柳月的脸,仔细想了想:“城主,我还会相面,不如看看面相如何?”
柳月上挑着眼尾,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纸灰,桌面很快就脏乱得不成样子。
“怎么?不能算卦?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他一只手撑着下颌,目光幽幽地看向凌秋,漆黑的眼眸中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寒意。
凌秋心中一颤,憨笑着讨好:“哪能啊,您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一看就是福相,都不需要算。”
柳月对凌秋的表现颇为满意,眸光中的冷色收起,指尖在绢帕上擦了擦。
“说说吧,来我城主府所为何事?”
凌秋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城主您真的叫柳月?”
柳月漫不经心地应下了:“嗯?不然你觉得我会叫什么名字?”
凌秋沉下了思绪,看来墨辰探来的消息也是半真半假,那个栖雾只是一个替身。
柳月像是猜中了凌秋的心思,直接反问:“你莫不是以为真正的城主是栖雾?哈哈哈哈,看来栖雾做替身很尽职啊,就是武功差了些,死了真是可惜了。”
说着话音一转,突然起身,毫不在意满桌的纸灰,两手撑在桌边,整个人趴在了桌上,极尽神秘地欺身在凌秋耳边慢慢说道。
“你那个相好武功是不错,你猜猜他在地牢里能挺多久?”
“什么?!”
凌秋猛然站起身,撞倒了身下的椅子。
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方才的卦象明明是中平,虽不是吉卦,但也绝不是凶卦,就算是被真的关进了地牢,暂时也没什么性命之危。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在诈自己,必须得冷静,不能中了圈套!
但既然是要做戏,那她也不能输!
凌秋鼓着勇气憋红了脸将柳月的衣襟猛地扯过来,凶恶地吼他。
“你将云谦弄地牢里去了?!你究竟想对他做什么?!”
柳月一时不察,被凌秋扯了一个踉跄,脸上神色突然愣住,呆呆地看着凌秋“发疯”。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一把将凌秋的手甩开,抚平了衣襟上的褶皱,嫌弃地睨着她。
“你在发什么疯!擅闯我城主府,没将你们直接喂了蛊虫,你们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敢来质问我!”
要是想杀了他们,柳月早先就该动手了,何必又救她还特地费了一番手段将她下药软禁。
她对于柳月,必定还有别的用处。
凌秋冷笑,发疯谁不会啊,既然暂时死不了,那就比比谁更疯!
她将发髻上的另一只蝶戏牡丹的银簪拔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的脖颈处猛扎下去。
口中大喊着:“我就是死,也绝不会任由你们欺辱!”
这次轮到柳月一惊,只见他急急将衣袖挥出,真气带着寒风将凌秋手中的银簪拦下甩落,簪尖大半没入桌面。
他快速出手钳住凌秋的手腕,使力向后翻转,瞬间疼得凌秋冷汗直冒。
柳月冷眼看着凌秋疼得煞白的脸色,阴恻恻地说:“我没让你死,你就死不了,若是想自尽,我不介意废了你的手。”
凌秋咬牙忍着疼,心底又暗骂了一句疯子。
反正她乖乖听话,柳月也不会相信,就算这一次被唬住了,以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索性一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