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离舟传递的消息,让闻音很是不安,尤其是再一次见到邪修几乎没有破绽的夺舍之后,这个符门的鬼要怎么揪出来,都毫无头绪。
闻音想了想,还是去找了永宁尊者,将这件事告知了她。
出乎意料地,永宁尊者的表情没有变化,也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而是垂眸沉思。
半晌,她叹息道:“自从去了箜岛一趟,了解了夺天这个组织,我就怀疑符门有奸细,先前有些账目对不上,我常年闭关,以前只觉得水清无鱼,我这个大家长,底下的人只要不过分那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事有蹊跷。”
闻音心里一咯噔,“老祖,您可是有怀疑的对象?”
永宁尊者点点头,“有怀疑的对象,我会在闭关之前调查清楚。”
她没有和闻音说是谁,而是转了个话题,“怎么样,你在岐灵岛也待了快两天了,有什么收获?”
闻音抿了抿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符箓一道永无止尽。”
似乎她的回答让永宁尊者很是满意,她轻笑着道:“是啊,我们符门这个符道第一圣地的名头可能真的要让出去了,这也是我们符门发展不利,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们这批弟子都能道心坚定,开拓眼界,笃实好学,符门能在你们手下,重铸荣光。”
闻音想了想,还是将周水涵几人应下和邬家弟子赌斗之事说了。
这虽然只是小弟子之间的较量,但是周水涵应下的输了自打嘴巴的赌注,她不觉得有损颜面,但是这岐灵岛的鸿门宴,就是邬家针对符门摆下的,要是影响了符门周水涵得吃挂落。
但永宁尊者的开明让闻音觉得庸人自扰。
“我看重你的稳重,但是又觉你太过老成,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神气得很,应下了赌斗就全力以赴,瞻前顾后最没出息,无论你们是赢是输我们符门都兜得起。靠你们这些小弟子挣面子,符门还没有败落至此,就算一时的失势,但在符门的岁月长河里,也不过是河底的沙,不值一提。无论是修士还是宗门,输得起都是必修课。”
闻音敬佩于永宁尊者的豁达,她似乎能通过她现在沉静睿智的脸,透过时间的缝隙,看见她当年还是符门弟子之际,定然也是绝顶天骄,意气风发。
听她这么说,闻音又不禁问:“老祖,我师兄师姐和那些邬家弟子发生口角,是因为邬家弟子辱骂我们先祖,弟子能问一下我们符门和邬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吗?”
永宁尊者苦笑了一下,“时以久远,我也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一千多年前,我都还没有出生呢,符门和邬家的恩怨我也只是听我师父提过,邬家是和我师祖有龃龉。”
她目视前方,眼神悠远,“邬家一千多年前,曾经出了个符道上的绝顶天才,叫邬星纬,曾被当时的符门老祖称其有望成为仙符师,邬家有他,迅速在符门里扩张势力,占领了一座峰。”
“后来,邬星纬和我师祖竞争符门宗主之位,最后败落于我师祖之手,邬星纬不服,他居功至伟,不止在符道上创造了很多符箓,为符门创收无数,就是唤醒符灵,他都付出良多,可以说他是众望所归,是所有符门弟子的偶像。”
闻音听到这里,已经知道后续发生什么了,大概就是权力斗争那点事。
至于邬家修士对符门都是一副鄙夷又理直气壮的模样,估计当初纠纷还没有扯皮干净。
邬家修士觉得自己是正方,认为符门前前前任宗主胜之不武,亏待他们的先祖,面对他们的没落幸灾乐祸。
当然,符门也觉得邬家在符门“拥兵自重”,争权不成,叛逃宗门,远走海外,一朝风云起就露出了暴发户看不起旧同乡的小人嘴脸。
这种事情,说真的,后辈真的扯不清。
不过从结果上来看,闻音觉得当初符门先祖的选择是有道理的。
邬星纬能在叛出符门的时候,带走一大批他们邬家的人,可见他在符门大搞家族势力,不敢想象他上位符门宗主,以后符门会不会是他们邬家的家天下了。
是以,永宁尊者叹道:“孰是孰非,已然不重要了,现在邬家找上我们也不会是争这千年前的一口气。”
闻音明白,他们就跟同出一脉的子孙,跑回来争祖产一般,盯上了符门的符灵,和他们典藏的仙符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