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倩影映入眼帘,女子身着淡蓝色宫装,面如芙蓉,眼波流转,是个实打实的美人,容貌之盛,哪怕是以容貌为傲的淑妃也隐隐落入下乘。
如斯美人,怪不得陛下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淑妃脸上的笑维持不住,竟然当众冷下脸,其他人也笑得勉强,只有贤妃面色如常,可她隐在袖中的手却猛然收紧。
“臣妾见过贤妃娘娘、淑妃娘娘......”初韫福身行礼,在场宫妃只有五六个位分在她之上,她一一行礼,姿态放得很低。
淑妃没说话,斜睨着初韫,眼底结着厚厚的冰霜。
贤妃率先开口,拿出自己的态度,“昭嫔妹妹请起,你我姐妹,何需多礼。”
有她开口,初韫道过谢后,直起身,款款落座。
“昭嫔妹妹架子不小,一个月来竟然连殿门都没出过,难道陛下还拘着不让你出门不成?”淑妃冷声道。
初韫解释,“姐姐误会了,臣妾幼时寄居寺庙,并不常外出,这习惯一时改不掉。”
温温柔柔的腔调,齐景珩喜欢,淑妃可不喜欢,她听得火气大,觉得初韫就是凭借这副样子勾了齐景珩的魂儿,正要发难,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太后娘娘驾到——”
淑妃熄了火,默默把责难的话咽进肚子,一改懒洋洋的坐姿,直起背,端端正正坐好。
一向娇纵的淑妃都像老鼠见了猫,足见太后积威深重。
初韫抬眼看去,乌泱泱一群人簇拥着一人慢慢走来。
太后丧夫丧子,常年穿着白衣,发髻上没有多余的饰品,唯有几根玉钗,观她打扮,并不匹配她大齐太后的身份,反倒像寻常人家的吃斋信佛的老夫人。
只有看到她那双眼睛的时候,才能觉出她和寻常妇人的不同。
太后的眼睛像两口枯败的深井,深不见底,又萧条寂寞,里面埋葬了很多东西,那是岁月的积淀,也是三十几年深宫生活带给她的无边的孤寂和痛苦,与她对视久了,很容易被她眼中的死寂影响,生出负面情绪。
难怪大家都很怕太后,这样一个死气沉沉又和齐景珩有深仇大恨的人,谁也不知道她哪天就会发疯,自然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太后坐下后,目光轻轻扫向下首的宫妃,看她们跪着行礼,迟迟没有开口让众人起身。
约莫着过了一刻钟,身边嬷嬷轻咳了一声,太后才道:“哀家年纪大了,竟然没注意你们还跪着,快起来吧。”
很快她又不咸不淡道:“昭嫔先别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