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韫却不为所动,“有话快说。”
顾淮之眸光微闪,温声道:“在下出身圣医谷,自幼学习医道,出谷多年,游历四方。上至庙堂朱门,下到江湖草野,都有我救过的病人。姑娘可知,这代表什么?”
初韫回道:“这代表天下之大,无论你去向何地,都有翘首回报你恩情的人,顾公子是想告诉我,你的人脉有多广,朋友有多多?”
顾淮之淡笑不答,即便开口了,也没接初韫的话,而是转了另一个话头,“萧月山庄是武林第一大门派,坐拥萧月城,在江湖上一呼百应,庄内弟子上千,武功心法数不胜数,经营百余座铺子,也算富得流油。”
说罢,顾淮之一脸高深,静静注视着初韫。
初韫迎上他的目光,“顾公子说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关系,萧月山庄有人有财,而我有人脉,两者合一,天底下应该没有我和祈安办不到的事,而这些权势,只有姑娘想,便可为姑娘驱使。”顾淮之道,面上端的是狂妄矜傲。
无欲无求,谪仙一样的人,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淡然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无人可以撼动的自信与笃定。
自信世上没有人可以拒绝这般诱惑,笃定初韫会答应他。
顾淮之活了这么些年,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即便他一时看不透眼前的女子,也自信算得透人心。
只要是人,就有劣性,追权逐利更是天性,他不信温初韫会是例外!
哪知顾淮之亲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勾唇轻笑,看向他的眼神全是讽刺。
“顾公子说笑了,我要这些权力有什么用?既不能让我开心,也不能供我解闷。”
顾淮之听到初韫如是说,一时愣在原地。
“不过,我对那些权势不感兴趣,倒是对公子你这个人很感兴趣。”
初韫接下来的话,更令顾淮之如遭雷击。
在他愣神之际,初韫站起身,来到顾淮之身边,侧身坐在他身前的桌子上,一手搭在顾淮之肩上,一手抚过顾淮之的眉毛,活像调戏良家妇男的登徒浪女。
被她抚摸过的肌肤泛起灼痛,顾淮之望着眼前美如娇花的女子,撞入她雾蒙蒙的秋水眸中,一时竟有些恍惚。
凭他怎么运筹帷幄,搅弄风云,都从未与一女子如此亲近过。
因为从未经历过,所以顾淮之罕见地陷入迷茫,不知所措。
又或者是因为女子太过绝艳,叫他不忍推开。
总之,顾淮之此刻心乱如麻。
而惹他心乱至极的罪魁祸首却陡然冷了声音,收回抚在他肩上的手。
女子冷淡的声音在顾淮之耳畔响起,“顾公子,萧少庄主真的能完全把握萧月山庄吗?你给我画的饼着实大了些。既然顾公子毫无诚意,还是请回吧,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初韫跳下桌子,头也不回离开,徒留顾淮之在原地凌乱。
怅然若失之感挤满胸腔,顾淮之最终狼狈离开。
深深夜色里,不知谁说了句,“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