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瞧见初韫眼中的笑意,不禁开口,“我倒也没那么喜欢小孩子。”
初韫惊讶,“为何?”
“我也不知,只是不太喜欢。”王简之垂眸道。
“是宝姐儿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初韫小心提问。
“怎么可能,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单纯不喜欢,我不需要什么孩子,我有你就够了。”王简之解释。
初韫听得云里雾里,明明在聊宝姐儿,怎么扯到她身上。
“我和孩子怎么能一样。”初韫道。
王简之腾开一只手,按在初韫肩上,看着她的眸,认真道:“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谢俞祝我喜获宝姐儿那样的至宝,殊不知我的至宝是你。
此生有你足矣。
至于孩子,我不强求。
这些话,王简之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护初韫周全。
初韫微怔,脸涨红了,低低应道:“我知道的。”
灯光掩映,在窗纸上投映出两人的影子,影子交叠在一起,恍若一人。
想来万物有灵,灯亦有情,所以才会暗暗记下这澎湃爱意,情动时分。
*
自回门日后,初韫和王简之的感情越发好起来。
王简之心细如发,对初韫的事处处留意。
早上起来,便替初韫挑选发饰,坐在一旁看她上妆。
接着一起用早膳。
他有陛下亲赐的爵位,又有身为墨书公子多年的经营,手头宽裕,不必为生计奔忙。
加之大仇得报,心境豁然开朗,并不汲汲于官场名利,只因王家荫庇,得了闲散的官位,一日倒有大半时间陪初韫。
每每下值,总要绕道去给初韫买桃花糕。
平日也不应酬,点卯上值,时辰一到,就往侯府赶。
一个人的爱意是掩不住的,短短一月时间,王简之的爱妻之名倒传得响亮。
这日辰王酒宴,有不知内情的人拍燕瑾瑜马屁,“忠勇侯爱妻如命,与忠勇侯夫人琴瑟和鸣,倒叫下官想起昔年王老大人也是这般珍爱妻子、家人。”
燕瑾瑜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是吗?”
那人饮了酒,又有意借王家同燕瑾瑜拉近关系,便道:“殿下那时年纪小,或有不记得的,王老大人和王老夫人当真是京中难得的眷侣。”
燕瑾瑜胸中痛意弥漫,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沉声道:“诸位与我同饮一杯。”
倒不去理会那出言说话的人。
那人自觉无趣,默默住口,一时冷汗淋淋,不知那句话得罪了辰王。
冰冷的酒水流进喉管,不仅没有浇灭燕瑾瑜心中的痛意,反而如烈火浇油,叫那痛意成燎原之势,遍布他的全身,腐蚀他的骨血。
口腔里泛起腥甜的血腥气,更激起燕瑾瑜的暴戾。
想到京中的传言,痛得快要窒息。
哪怕他刻意避开关于初韫和王简之的消息,总有人不长眼撞上来。
再忍忍,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燕瑾瑜如此告诫自己,才止住心中的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