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定,燕瑾瑜很清楚,他改变不了任何事。
可不做些什么,他觉得自己真的会发疯。
那种无能无力的感觉,不亚于当年母后身死,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强忍着痛意,蜷缩在地上,低低唤道:“母后,韫韫,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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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帝开了口,要尽快筹办婚事,王谢两家自然不敢怠慢,紧赶慢赶,过了三书六礼。
婚事竟然不期而至,满打满算,距离赐婚不过过去一旬。
这样两个大族联姻,却像赶时间一样,众人自然心中纳罕。
可王谢两家将事办得热闹好看,加之庆安帝亲自赐下诸多赏赐,宫中娘娘一一为初韫添妆,见皇室这般态度,谁又敢多说一个字,自然是吉祥话不断。
这日,初韫一早被拉起来上妆、穿衣,火红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颜色更好,竟叫人不敢直视。
初韫的两个舅舅一早在前厅接客,谢老夫人和两个舅母招待来宾的内眷,只有姝月、姝雅两姐妹陪着初韫。
她们也是没有料到,不过十日,初韫便要嫁去别家,离开谢府,都红着眼眶,静静看着初韫上妆。
上好妆,姐妹几个说些惜别的话,姝月止不住眼泪,只抱着初韫的腰,口中说着舍不得。
初韫、姝雅好容易将她哄好,便有人来禀,说是时辰到了,请小姐移步。
姝雅忙揽住姝月的肩头,冲着初韫道:“快去吧,一定记得,若受了委屈,有谢家给你撑腰。”
话说到这里,初韫眼中蕴着水雾,重重点头,嘶哑着声音,“好。”
外面人又唤了一声,耽误吉时到底不好,青鸢红着眼替初韫盖上盖头。
大红的盖头挡住了眼前所有景象,初韫被人扶着,慢慢走出院子。
见了谢老夫人,又是一场伤怀。
谢老夫人拍拍初韫的手,没有多说什么,只叫着“阿韫、阿韫”。
未免老人家太伤心,初韫拜过她后,只停了会儿,便离开了。
临走时,身后还传来谢老夫人的哭声。
背着初韫出嫁的是谢尚书的长子,今年已有二十五了。
他原外放在青州做官,得了消息,急忙赶回来,一同从外地赶回来的还有谢尚书的次子,谢三爷的两个儿子。
谢家孩子都有几分本事,去外地做官一为历练,二也是为日后升官做准备。
此番因着初韫的婚事,一家人倒能团圆。
这也是庆安帝忧心所在,谢家后辈眼看着一个个都立住了,若再进一步,只会比蒋家更可怕。
还有一点,庆安帝没说,他其实更怕,大燕出现第二个王家。
当年,庆安帝未必没有发现王家叛国案有疑点,他那么快定案,除了要平民愤,未尝没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