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醒来后,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抬眼看看外面的日头,早过了上值的时间。
小丫鬟哭哭啼啼,话说不明白,只喃喃叫着什么小姐、小姐。
青莺一个激灵,扯着不知西东的青鸢往初韫的房间赶。
刚进门,入目就是初韫呆呆怔怔的模样。
青莺一直悬着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走到初韫身边,“小姐,这是怎么了?”
初韫一下下眨着眼睛,并不说话。
青莺瞥见初韫脚边的一团包袱,瞳孔微缩。
她捡起包袱打开, 露出了里面包着的一沓银票和一些金银首饰。
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青鸢一头雾水,见初韫失了魂一样,青莺又一脸震惊,忍不住心急。
“到底发生什么了?一个两个怎么都成了这样?”
门外,管事匆匆而至。
“小姐,安王殿下要见你。”
青莺听得这话,忙将手中的包袱团成一团,塞进床榻下。
“您稍等,待我为小姐上好妆便去。”
“安王召见,不容耽误,还请小姐快些。”管事在门口道。
“知道了,马上便去。”一直沉默的初韫忽然开口。
“小姐!”青莺唤道。
初韫:“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回。”
说罢,初韫用手撑着床榻,慢慢站起身,走出房门。
她像一只游魂,不知将要飘到何处。
*
大厅里,燕怀济端坐上首,静静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初韫。
她的眼下是一片青黑,妆容有些凌乱,崭新的衣服因为久坐起了一些褶皱。
从她憔悴的面容、空洞的双眸,不难看出,她似乎休息得很不好,心事重重。
燕怀济既有些心疼,又止不住恼怒。
“没有见到他,你很失望?”
那个他指的是谁,初韫和燕怀济心知肚明。
初韫一直没有焦距,空洞无神的双眸忽然抬起,直直看向燕怀济。
“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失声质问,声音发颤。
唯有提到那个男人,眼前的女子才会出现情绪波动,才会正眼看他。
燕怀济觉得可笑又荒唐。
他堂堂安王,难道比不上那个一无所有的废物?
“你觉得我做了什么?”燕怀济冷冷道。
想到这位殿下的手段,初韫身体下意识颤抖,“你...你杀了他吗?”
她的眼中迸射出深深的恨意和恐惧,成为她苍白的脸上唯一浓烈的色彩。
也正是这份色彩,才能让燕怀济感受到她还活着,而不是一具枯骨。
“我没有杀他,但他却摄于我的存在,不敢来见你,林初韫,你喜欢的人也不过如此,贪生怕死,自私胆小。”
燕怀济何尝不想杀了燕瑾瑜,可他知道,一旦他动了手,初韫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人,也会恨上他。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想要得到初韫真心的渴望和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杀掉燕瑾瑜,但他可以毁了燕瑾瑜在初韫心中的形象。
这比杀了燕瑾瑜,更让他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