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韫腿脚发软,几乎站不稳,“怎会如此!”
谢尚书沉痛地闭上眼,“阿韫,你和安王殿下确有私情吗?”
初韫不停摇头,“绝没有,我和他只见过两三次面,通过墨书斋的信箱交流过一些诗词歌赋,没有半分私情,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的身份,舅舅,我不想嫁他,求您帮我。”
谢尚书:“阿韫,莫急,你先回房,这件事舅舅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
翌日
安王殿下再次拜访谢府,点名要见初韫。
初韫一夜未得好眠,眼下泛着青黑,望着站在大厅,背对着自己的那道身影,眸光微闪。
“安王殿下万福。”初韫福身行礼。
燕怀济转过身,“林小姐免礼。”
初韫站起身,抬眸看他,果然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容。
“原来宋公子就是安王殿下。”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
“当日我不便透露身份,还请林小姐见谅。”燕怀济道。
初韫面无表情,“殿下说笑了,殿下何等身份,做什么都是对的,实在不必同小女说这些。”
燕怀济眸光微闪,“你生气了?”
初韫拧眉,“小女不敢生气,只是不明白殿下为什么同舅舅说要娶我?”
见她目露谴责,燕怀济忍不住道:“你不愿意嫁我?”
“殿下!我自问与殿下相处时,一直克记礼节,从不敢逾越,殿下何苦拿小女开玩笑?”初韫不想激怒燕怀济,令起话头,哀求道。
“我并没有拿你开玩笑,我是真心求娶你,若你愿意,我愿以正妃之礼迎你入府,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你只告诉我,愿意还是不愿意?”燕怀济沉声道。
他步步紧逼,动辄将婚嫁之事挂在嘴边,初韫无力招架,只能认真地看着他,“我不愿嫁。”
“是因为我曾经退过你的婚?那时我并不了解你,若我早知你这般好,绝不会退婚。是我伤害了你,我同你道歉。”燕怀济道。
初韫摇头,“殿下,我名声受损,本就不配入皇家,这点我很清楚,退婚一事,不论是我、谢家,抑或是我叔叔,我们都没有任何怨言。”
“落水一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向父皇奏明,请他下赐婚圣旨,有圣旨在,没有人敢对这件事有异议。”燕怀济柔声道。
初韫望着他的眼睛,瞧见他眼角眉梢染着认真,知晓他没有在说假话,浑身泛起冰凉,眼前发黑。
真让他请下圣旨,一切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咬了咬腮肉,用疼痛换回几分清醒,重重跪在地上。
骨头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一道闷雷炸在燕怀济耳边,他眉眼低垂,死死盯着初韫。
初韫仿佛觉不出疼痛,立刻开口道:“殿下,不为退婚之事,也不为别的,只是小女并不想嫁,小女蒲柳之姿,孱弱之身,配不上殿下。”
燕怀济怔怔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子,她的话似乎化作钢刀,插进他的心窝,钢刀不时搅动,令他皮骨俱痛。
被拒绝的羞恼、愤怒揉在一起,叫他不得安生。
他冷冷的、一字一句道:“你不愿嫁给本王,究竟是因为觉得配不上我,还是因为那个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