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屁孩,他们的年纪明明就差不多,她讨厌秦姝把她当一个孩子,面对帮助的手,她心里无限愤怒第一次重重打了一下她的手,白皙的手腕立刻红肿起来。
她有些后悔,还没来及得说抱歉,那个李邺跟疯了一样走过来手里拿着好长的树枝要打她,还好秦姝拦住了她。
再之后她很久没去,她不想被叫做小屁孩,也更加讨厌那个李邺。于是从聊天变成使坏,砍树她好不容易种好的桃树,将她晒好的东西全部弄撒,没花多长时间,秦姝终于不把她当做小屁孩了,两人成了敌人。
院子里的一切都开始防她,看着秦姝和那个李邺的关系越来越好,孟思筝忍不住一直搞破坏。
直到那次两家小聚,她偷吃了好几个鸡腿,两人的关系彻底恶化。
她再也看不到第一次那张笑脸,后知后觉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让她脱离秦姝世界的阴谋。
李邺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是后来的皇上,还是之前的乞丐,又或者是现在这个满心爱意的人,都让她讨厌,没有任何理由。
两人关系越来越亲近,父母彻底不让自己去隔壁,李邺院子里的人渐渐增加,一天晚上她看到好几个黑衣男人跳上房顶离开。
再然后是搬家,她被迫去了很远的地方,被关在屋子里什么都做不了。
那天天气很好,她坐在房间里听着父母商量自己的婚事,不到一个月后真龙的预言成真,婚约取消。
红色的嫁衣被留在房间,她从上而下抚摸,粗粝和顺滑交替着。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抹红色的身影。
她隐约想起来那天并不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爬墙几天前她玩得太晚偷偷回家,在路口遇到四个人抬着一个装饰着红色的轿子。
秋风萧瑟没有任何喜悦的氛围,只见到轿子晃晃悠悠的走着,走到自己面前那停下来,一身婚衣的女人走下来,烦躁地掀起盖头,又立马被人拿着盖回去,把这个人推回车里,越走越远。
几天后,她收到一封密信,来自她最讨厌的人——李邺,开门见山,
“你愿意帮我,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后吗?”
她的第一反应是秦姝出了什么事情,然后才知道她被关进了冷宫。前朝动荡不堪,皇后是所有人的靶子,一丁点错误都会被放大。
于是她答应了,安安分分的扮演起皇后这个角色,暗地利用身份收集各个妃子背后的情况,相互的利益连接,还有一些陈年往事。
她终于成了皇后,不得不相信那位大师的厉害,她想继续问问,却被告知大师已经圆寂。
转眼间,原本被所有人看不起的人成为皇上,而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却没有享受到一点好处。
那日皇后殿中,她看着李邺紧绷的肌肉,还有他手下呼吸不顺的人。一股愤怒裹挟着无尽的荒唐。
她再次恢复笑脸,坐在她身边睡觉,时不时画些根本看不懂的东西,这一切让她有种回到五年前的错觉。
好像她还在那棵树下朝院子里的人挥手,幸好兜兜转转他们都还在。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孟思筝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门外雪柳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
“皇后娘娘,跟皇上住在一起的那位主子 殁了。”
宫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久前梦中的一切如烟花消散。
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孟思筝猛然站起身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声,手中茶杯掉落在地,洒落一片碎片,和那天一样刺进骨肉也毫无感觉,只觉得浑身冰凉,头脑晕眩。
眼前清晰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雪柳看她状态不对赶紧扶住,她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娘娘是这个反应。
孟思筝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走过去的,那条平时一步一刻钟的路,比一生都要长,长地没有尽头,每一步都像踩着尖刀满地都是她的血。
往日一切记忆,好的坏的通通出现在老我,无一例外是关于她的。
初见是明媚的笑脸,维护李邺时坚定目光,再见识躲闪又掩盖不住愤恨疑惑的小动作,前几天心有灵犀的对视。
殿内宫人跪了一地不敢说话,春晓拉着长喜一个劲哭没人敢劝,哭泣声回荡在院子中间。
孟思筝一个人走进去,房间安静的可怕,李邺坐在床边愣愣看着。
床上的人像是睡着一般,妆容精致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一个玉佩。
她恍恍惚惚伸手,冰冷的触感让她的手忍不住颤抖。
“人我已经选好了,麻烦你再帮个忙。”虚弱又低哑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发现李邺嘴角带着血,眼角发黑,应该是服毒了。
孟思筝没有任何触动,一张纸塞到她手里,李邺自顾自说着,“后面的一切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不用,不用担心。”
“我为什么要帮你?”
明明你答应我的事全都没做到,最后变成这个样子。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李邺身体软软的倒下去,还是拼命直起身子握住秦姝的手,
“我要陪她,她不是皇后,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荒唐,李邺你忙这一遭到底为了什么。”孟思筝说着这个平日里端庄无比的皇后,像个小孩子一样捂着肚子笑起来,回答她只有一片寂静。
孟思筝捡起李邺身上的玉佩丢到一边的烛台上,拿着那封信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