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煜这一番话，可谓是把人性的欲望，拿捏得死死的。
曾经就因为同样的动机，背叛过深冬一次的谢清寒，
面对阮煜开出的，比盛宴更具说服力交易条件，唇瓣紧抿着克制着自己想要说出“好”字的冲动。
想到自己不久前才信誓旦旦地许下的，再也不会让深冬失望的誓言，
欲望和理智在心里纠结了好一阵，才没让他第一时间应下阮煜的合作邀约。
而是语气勉强地接了声“我再考虑一下”，才脚步僵硬的朝着包厢大门走去。
保镖们看着阮煜的脸色，没有出手阻拦谢清寒。
人离开会馆后，只为阮煜一个人效命的混血姑娘，颇为担心地上前问道，
“执行长，他会答应我们的要求，成为我们夺取国内阮氏的暗棋吗？”
“会的。”
阮煜回答得很肯定。
“像谢清寒这种毫无忠诚可言的人，在乎的，永远只是他个人的利益。
他之前能因为爱慕阮深冬，做出把阮深冬出卖给盛宴和季家的举动。
两年后，也能因为同样的原因，再次背叛我那个野心极大的好妹妹...”
......
暗巷风紧。
凛冽的风，从窄小的巷口挤进。
吹得整条巷道，像是破了口的竖笛似的，嘶喇作响着难听的风吟。
从会馆离开的谢清寒，拿出怀里用来单独和深冬联系的那支手机。
确认这一次，自己身上再没有什么属于属于外人的东西后，小心拨通了深冬电话。
“深冬，是我...”
他声音很轻。
柔软间却带着很明显的试探的小心。
深冬没有接话。
一声不吭地等着谢清寒的下文。
只听这人像是在纠结什么似的，对着手机，反反复复的叹了好几口气。
最后带着几分谈条件的意味，语气犹豫着问，“深冬，如果这次我帮你成功铲除了威廉斯家族，你...可以让我提前回国吗？”
提前回国这事，对于深冬而言，只是动动嘴就能轻易满足的条件。
可是，即便这个条件满足起来，格外得容易，感知到谢清寒此刻态度并不寻常的深冬，却是没有干脆地回答可以或是不可以。
只是笑着扔出一句“你有能力在限期之内搜集到威廉斯家族的证据，再说吧。”
没得到确定答复谢清寒并不死心。
追着求着地要深冬给自己一个明确答复。
他需要确认深冬对自己的态度。
以此决定是否答应阮煜提出的合作邀约。
在情感和道德之上，他其实是不愿意再一次背叛深冬，再次让她深冬失望的。
可是...
如果自己帮深冬扳到威廉斯家族之后，她对待自己依旧向从前那样，不冷不热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为她效力的眼线和工具，
自己为什么又要放弃得到她的机会，自陷于未来长久的求而不得的痛楚之中？
所以...
他要深冬给自己答案。
求一个提前回国的机会。
自己想要的，其实也不是很多。
只要深冬愿意让自己提前回去，让自己永远陪伴在她左右，那么他自然会拒绝阮煜那附加了诱人条件的合作邀请。
永远忠诚地为她效命。
只是...
深冬的答复，到底是没能如他的愿。
一句“四年就是四年”，瞬间让谢清寒心里那点因为不愿再让她失望而产生的犹豫，瞬间散了个干净。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
他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声音平静得仿佛提前知道了这个答案一般，再睁眼，只剩下不抱希冀的空洞和决绝。
“阮执行长，我想考虑好了。你提出的条件，我答应。”
决绝的声音在暗巷回响。
电话另一头的人，低低一笑。
接着他的话，马上应了一句，“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