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稳坐上首，打量了一番跪在殿中的两个年轻小辈，才发话质问。
“今日有于是弹劾，淮阳侯之嫡孙楚辞视军规于无物，在军营之中私下斗殴，成国公屡次劝阻不听，楚辞，此事你可认？”
楚辞闻言，立马跪直辩解道：“启禀陛下，微臣与王华在军中私斗不假，但实乃事出有因，是那王华欺人太甚，微臣屡劝不听，才没忍住动了手，并非微臣刻意寻衅，还请陛下明察！”
大殿之内，只有楚辞慷慨陈词之声，虽然他是跪在地上的，但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却并未让人觉得他人一截。
反观他身旁的王华，两人可谓差之甚远，楚辞依然跪直条理清晰地开始为自己辩解，王华却还跪伏在原地，身形微微颤抖，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今日成国公也难得来上朝了，他就站在武将的队伍之中一言不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不佳。
成国公站在殿内，心情确实不怎么好，昨日在军营之中，他想尽办法给这两个祸头子调解，当时他就看出来昨日之事楚辞占理，态度上也愿意息事宁人，倒是王华实在不知好歹，他都把台阶给递过去了，他愣是把台阶给拆了，无理还不愿意认错。
这下倒好，直接闹到御前来了，他倒要好好看看，王华那个混小子能讨着什么好来，一天天的净会窝里横！
当今将目光挪到一旁瑟瑟发抖的王华身上，沉声道：“此事朕也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另外那个小子，你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当今虽然做出了一副绝不偏袒的模样，但从他的话中还是能看出来他有所偏袒，今日御史弹劾，双方的名字都有点明，可当今却只记住楚辞，另一个光瞧着就知道没放在心上。
“启、启禀陛下，昨日之事，是楚辞先动的手，当时微臣正在帐中休息得好好的，可谁知楚辞他突然跟疯了似的直接冲进来把微臣揪出了帐外，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对微臣动起手来，微臣到现在都不知他为何动手，还请陛下明鉴！”
王华显然不如楚辞稳得住，开口便有些结巴，但好歹还记着不能认下，只闷头将脏水往楚辞身上泼。
高坐在上首的当今并非真不清楚此事，相反，昨日两人动手来龙去脉他都知道，但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借机插手成国公手底下的京卫营，就算没能成功插手，至少也得逼他好生整顿一番才是。
他饶有兴趣地将看向楚辞，问道：“哦？照你这么说，你是安分待在自己的营帐之中，而楚家小子冲进去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你一顿，这么说来，楚辞，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楚辞从当今的语气中听出他并未当真动怒，心下立马明白自己这把算是赌对了。
昨日楚辞原想顺着成国公的梯子下，结果王华一直不给面子，只能僵在了那，等他回头一想，便觉得此事闹大些也无妨，能引起龙椅上那位的注意就更好。
只是没想到关键时候总掉链子的御史这次倒算得上靠谱了一回，直接将此事闹到了御前，虽然出发点可能是为了给淮阳侯府找茬，但还是无意之中帮了他一把。
御前自辩他是不怕的，毕竟自从此番与西戎交战之后，当今对勋贵的态度肉眼可见地转好，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关节眼上狠罚他的，更别说此事还是他占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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