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对俩人说的,但周婉清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她爹身上没有挪开。
在她心里,虽然她爹在她面前十分好说话,但对于自家夫君可就严厉多了,她虽然不清楚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她爹才闹起来的。
周婉清倔强地跟她爹对视,眼酸了也不肯眨眼,直到感觉裙边微动,她才顺着方才轻轻拉拽她裙角的手看先正冲着她微微摇头的楚辞。
她给了楚辞一个放心的眼神,在心中暗暗叹气,她夫君就是太重规矩了,有时分明是父亲有错他也不点出来,只低头认错。
周建成瞧见自家闺女那倔强的神情,只觉得一阵头疼,转身欲走却被她给拽住了。
“爹你别走,把话说清楚,你们俩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
这对年轻夫妻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周建成的眼,看着自家女儿的模样,他更觉得这桩亲事是桩冤孽。
周建成也不想跟自家傻闺女这么一直僵着,抬手指向还跪在地上的楚辞,“今日之事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夫君吧,看看他又打算拿什么理由来糊弄你。”
周婉清顺势望向跪着的楚辞,满眼懵懂,恰好此时楚辞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处,楚辞那满眼的无奈与安抚她尽收眼底。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她爹手中一直抓着张小油纸,从她进来起就没松开过。
周婉清伸手去抢周建成手中的纸,没有防备的周建成被抢了个正着。
僵纸抢过来后,她将纸放在鼻尖一嗅,只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但没法分辩是什么。
周婉清将手中的那小张油纸拿到楚辞眼前,道:“夫君,这是什么,你和爹今日就是为了这里边的东西闹成这个样子的吗?”
楚辞一抬头就撞进她那脆弱的目光中,于是他长叹了口气,还是开了口。
“这里面就是之前孙太医开的药,就是之前致仕的那个老御医。”
周婉清闻言神情错愕,“我记得之前孙太医根本就没有给我开方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辞见此事今日实在是躲不过了,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是楚辞成亲之后发现周婉清的小日子总是不大固定,每次一到小日子来的时候就疼得只能卧床休息,因此他才跟她商量过后请来了孙太医看诊。
他是知道她从前在寒冬落过水的,在看诊之前就留了个心眼,让孙太医如果诊出来不好的结果就先瞒着,果不其然,孙太医发现周婉清早年寒气伤了身子,与子嗣上较常人艰难许多。
孙太医遵从约定没有告诉周婉清,但还是在私底下开了药方给楚辞,楚辞为了瞒着她,只好将原本应该制成丸药的药材弄成粉末掺在了她的饮食中。
当然,这一切也是原主的安排,药是当初孙太医开的方子上的不错,只是他换成了药性更好的药材,如此就算被发现下药也无碍,但因为药材药性更强的原因,原本只是子嗣略有艰难的周婉清就会彻底无法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