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沈清浔再未去过稻花香,从孙大娘那里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樱红。
因为想着给孙大娘安置下来,她又一次来到那茶摊前,此时樱红正坐在茶摊上喝着茶。
大概是因为外出,樱红并没有像在百花楼里那般穿得花枝招展,一身青布衣裳淡描素妆,若不是她那喊了她一声,还真没有注意到她。
“她怎么在这?”沈清浔正和孙大娘聊着天,忽被叫住,不由一愣。
“谁?”孙大娘现如今还未从丧女丧夫之痛里走出来,依旧心不在焉。
“没有什么,你好好煮茶。”沈清浔说着走向樱红。
樱红看向她,笑了,只是手有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下放在桌下,一下放在杯旁,显得十分不安。
“怎么了?樱红姐?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沈清浔侧过头来,看向她。
平日里的樱红从未因为身份而掩其光彩,哪怕是当日被关在那小屋子里,也是十分镇定自若,可今日里却毫无往日神气。
她抬头看着她,随后轻声笑道:“我要跟你借些银子。”
“什么?你终于想通了?想从那里出来?”沈清浔十分意外,更多的是欣喜。
“没,我不是要自赎,而是,我遇到了难事。”她轻轻摇着头。
沈清浔收起了笑容,她是百花楼的女子,平日里有人管吃管住管穿,而且听她说自己也攒了不少银子,可这既不是为了自己赎身,那是什么原因?
“你欠人银子了?赌债?”她想起前些日子冻死在街头的那个汉子。
“没,我是想给我弟弟还债。”樱红说着咬了咬嘴唇,脸上又露出微笑。
如果没记错,沈清浔分明记得她说过不想回到故乡,怕给家人带来麻烦,这个弟弟又是从何说起?
樱红见她一直没出声,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也知道沈清浔是为她担忧,怕她上当,心里也是一暖。
“是,他是我亲弟弟,没骗你。”
原来在一个月前,百花楼里来了个客人,不仅吃喝不少,而且姑娘也是连叫了几个陪着,没想到却没有银子结帐。
当时老鸨气得叫来龟公便是一顿打,此时,从他身上掉下来一块玉佩,老鸨本想着这是个值钱的物件,正想着估个价,没想到那人竟扑上来,一把便抢了过来,死命护着。
这一幕被樱红看了个正着,连忙上前查看那玉佩,竟是自家祖传之物。
当时樱红便问那男子这玉佩是哪所得,那男子回答说是祖传之物,万不能被他们拿走。
“你才几岁便被拐走,连弟弟长什么样都怕是忘了,难道便凭这个就能断定他是你弟弟?”沈清浔觉得有些荒诞可笑。
“我当然知道,再说,你看!”说着樱红从腰上解下来一块玉佩:“这玉佩原来是一对,那年我走失时,一直保留着,没想到竟有重逢之日,这两块玉佩合起来便是一个葫芦,严丝合缝,一点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