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浔带着白姨娘做的抹额到了老太太的院里，此时绿釉正在廊子里和小丫头们说着闲话。
一见着她，绿釉连忙站了起来请她坐下：“老太太正的念经呢，劳烦二小姐在这等等。”说着便叫小丫头给送来一杯杨梅汁。
“这个冰镇过，喝起来也舒爽，二小姐请尝尝。她说着亲手奉给了她。
沈清浔拉着她坐了下来，眯眼打量了一番：“平时里怎么不见绿釉姐穿得这么鲜亮？竟是变了个人般。”
绿釉红着脸笑道：“二小姐取笑了，得老太太的假，让我今日里回家去看看，所以，便稍打扮了些。”
“家里有些什么人呢？”沈清浔问道：“可有兄弟姐妹？”
“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那你是老大？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沈清浔喝了一口杨梅汁，酸甜冰凉，入口生津。
“家中务农。”她轻轻说着。
“这可不得了，这么多人，可怎么养活得起呢。”沈清浔叹了口气：“想不到你家里竟是这样。”
“倒也没什么，我每月的月例都送回去了，在这里我也没有开销。”她说着笑道：“二小姐莫怪，我这便要走了。”
听得出，她并不想让人问及家事，沈清浔拿出一两银子道：“你先拿着补贴补贴，别嫌少。”
绿釉惊愕地看着她，只是摇头不肯接。
沈清浔笑着将那银子放进她手里，笑道：“我是够用的，现在每月除了月例，还做些刺绣补贴，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呢，你先拿回去，这么多张嘴等着吃呢。”
绿釉感激地点了点头，轻轻施了个礼便离开。
也不知等了多久，老太太屋里的木鱼声终于停了下来，沈清浔连忙将小丫头送来的铜盆端了进去。
“绿釉，怎么还没走呢。”老太太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绿釉姐早走了，今儿我来伺候您。”沈清浔笑着拧干毛巾：“祖母是一心向佛，这心啊，哪里会管得这么多闲事呢。”
沈老太太见是她，也高兴起来：“本是红尘客，哪里有不会管的，倒是你，可多久没陪我看经书了。”
“说来也是，怕是有个把月了，怪不得我最近心浮气躁的，原来是没来您这。”她笑着敲了下那木鱼：“可我听说心中有佛，遍地是佛，这样说来，也是假的。”
“那只是说书人的胡话，哪能遍地是佛的，要那样，人人没有了贪、嗔、痴这些杂念，那地藏菩萨怕早就上来喽。”
老太太说着拍了拍她：“坐乏了，跟我去园里走走？”
“孙女遵命。”沈清浔搀着她走出了屋子。
“听说外面又打起来了？”沈老太太问着。
“是，听说是北边，祖母倒是消息灵通，终日里不出门，知晓得这么多。”沈清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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