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我哪里知道。”王婶子笑了一声,又道,“一会儿他应该要出来,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那模样,真是,我觉得比从前幽州那位小霸王要生的更好!”
李若噎了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幽州小霸王?那不就是自己身边这位爷!
陈集脸色黑了两分,王婶子半点儿没觉察到,见他二人不说话,又一拍脑门儿,哎呦一声,说道,
“瞧我这脑子,你们不是幽州人,不知道那小霸王。这幽州地界上传的小霸王,是燕王府那位世子爷,他在幽州,溜猫逗狗都是常事儿,早几年里,坊间那些花楼,哪个花娘不认得他?
一个小郎君,说是比那些花娘都生的好看!嘿,这就不大行了,男的和女的比,这成什么去了?那还是个纨绔的,当初,脾气一上来,他谁都敢打,这幽州境内,那些官家子弟,没一个没被他打过的。
除了官家子弟,还有,幽州地界上,三六九教被他打过的也不在少数,你说说,好好儿一位世子爷,怎么就爱打人呢!”
“是,可真是稀奇!”李若觑了眼一旁脸沉如锅底的某人,拿帕子压了压上扬的唇角。
陈集就这么黑着脸,听王婶子说了半天自个儿的不好,又听她夸了半晌那位楼上雅间里的小郎君如何如何清俊出尘,直听得快压不住心底的火气,正这时候,那万年先生上台来了,那王婶子才收了话音坐回自个儿位置上去了。
万年先生拍了拍桌案,大厅内一片叫好声,李若挪到陈集身边儿去,用肩头撞了两下他的身子,小声笑道,
“小霸王?你猜猜楼上雅间里是谁?”
陈集磨了磨牙,“还能是谁?除了姓王的,这幽州还有谁那么闲。”
趁着李若发笑,陈集一把抓住李若的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顺势把面纱给她戴上,他倒也顾着分寸,从后头看,只觉得这夫妻俩格外恩爱,连听个说书都得挨在一块儿。
台上那万年先生已经开始了今儿的表演,李若便也没动作,只讨饶地朝陈集眨眨眼,陈集哼了哼,捏了捏她的掌心,
“回去再和你算账!”
李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心里头却寻思着,杜嬷嬷这两天都在官舍呢,至于别的时候......左右她这两日来了小日子,他也不能拿自己如何!
今日那万年先生说了个两虎相争的故事,说一虎心软,放了另一只一条生路,又评价这做法蠢钝,委实不是聪明之辈。
底下有人大笑,“先生此言差矣,畜生哪有聪明不聪明的?”
李若目光一顿,往那说话之人身上扫了一眼,膀大腰圆的汉子,脸上横着一道恐怖的疤痕,腰间的砍刀寒光凛凛,瞧着都叫人生寒。
这样的人,估摸着,便是陈集提过的、与朝廷站在对立面上的散客闲汉。
那万年先生笑起来,“客官此言也差矣,万物有灵,众生皆有灵智,没有谁凌驾于谁之上。”
那汉子似是冷笑一声,也没再接话,只坐下与身边的人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