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愧是张家传人,您这份眼界,果真不是我等凡俗能比得上的,杨某受教了!”
“大人抬举,在下不过尽绵薄之力罢了。”
张河略客气了一句,没等杨闽这口气落回去,他又往前靠了两步,低低道,“现在,大人要担心的,不是王刺史。而是那位燕王世子。”
杨闽一个怔神,“燕王世子?”
那个纨绔子,有什么好防备的?即便他有几分真功夫,那又能如何?燕王府里能做主的人是燕王,如今他不过领了一个无实权的团练使的职位,燕王不给人手,他又能闹出什么事端来?
“正是他。”张河眉头紧皱,“六年前,大人不是请我批过燕王府那几位的命吗?”
杨闽立刻点了点头,六年前,他花了大价钱,从江湖门派手上买到了张家传人的消息,又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以及一匣子银票一匣子地契,上门求了三次,才请得张河出山相助。
这头一件事,他便是请张河替他算了燕王府上下的命数。多年之前,他初调任幽州之时,便有一高人曾说过,他与燕王属于相争之势,燕王一系得势,那他必定会失势。
这一通话,后头果真遭到了应验。
起先燕王得势,杨闽在幽州过得十分不如意,后头朝廷多方打压,燕王手头的兵权一丢再丢,连带着这幽州上下和燕王交往过深的几位要员先后都被调离了幽州之后,杨闽才逐渐得了势。
这样一来,他便越发信了那位高人的话。
杨闽请张河出山的头一件事,便是让他帮忙算了算燕王府那几位的命数,其中,自然也包括陈集这个燕王世子爷。
“六年前,我看不透此人的命数,他的命星似有若无,总笼着一层雾气,叫人看不真切,这点,当初我也与大人您说过。可现在......前几日,我又起了一卦,竟发现此人的命星有异象,卜出来的卦象也奇特非常。”
“先生是说,那纨绔子要起势了?”杨闽扬高了几分声音,这事儿,在他看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张河摇摇头,视线紧锁在杨闽身上,一字一顿道,“我才疏学浅,看不透其中关键,只能说,这份卦象有异。至于是好是坏,如今,我也说不出。但正因如此,大人更不可掉以轻心。”
陈集的卦象,是他算过最为奇特的一个,到如今,他都看不透他的命数。
因着这个,张河心底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杨闽似是被张河这话惊了惊,整个人怔了好半晌,才堪堪缓过神来,脸上尤有不可思议的神色,
“先生您说,那一个纨绔子,难不成,真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这不应该啊.......那个陈集,性子顽劣,连燕王提起他都摇头不已,我那女婿都比他强上好几分!”
这几年,他冷眼看着燕王一系势颓,陈集身为燕王世子,不仅没帮到燕王半点儿,反倒是把自个儿名声霍霍得差不多了,这样一个纨绔,哪里能有掀翻天的本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这份纨绔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不影响他进上京一趟,知耻而后勇,改过自新。大人还是早做准备吧。”
张河提点了一句,见杨闽满脸不信,他便收了话音,没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