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陈集咬着牙,侧目看向那边的正殿,声音里透出几分凉意。
“你别冲动。”李若低低安慰道,“人多眼杂,他就算怀疑什么,也不敢直接朝我下手,等出了宫,我便先抱病在家,熬到成亲过后,咱们再想想法子,尽量把回幽州的事儿提上日程来。”
李太妃说要给她的那份贺礼,还有那日齐大伴给她的那只麒麟平安锁,她没告诉别人,陈集也还不知道。
这事儿,得等出嫁过后,她找个时间,私下里单独与陈集说才是。
“我不冲动。”陈集垂下眼,突然伸手把李若揽在怀里,脑袋搁在她肩头上蹭了蹭,“再等等,再等等,日后,我必定不叫你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李若顿了顿,低声应了一句,把头抵在他怀中,轻轻道,“会有那一天的。”
皇帝说要给李太妃积攒盛德,从翌日开始,各家五十以上的外命妇们便可以不必再进宫守灵,有身体不适的,也可以不必进来了,只在家守灵便是。当然,这些外命妇里,不包括李家人。
皇帝发话了,说他们毕竟是李太妃的娘家。
但李家还有绵绵几个小辈在,孩子太小,也不能一直跟着守灵,靳皇后请示过皇帝以后,特意下了懿旨,让赵夫人领着绵绵几个小辈回家守灵,只留了高氏古姗以及李若等人在宫里头守着。
人一少,嘉和郡主便越发肆无忌惮,好几次都混到李家人里,挨着李若,俩人互相依偎着,守在李太妃的棺椁跟前,时睡时醒。
这三天里,嘉和郡主几乎与李若寸步不离,到三天停灵时间一到,李太妃的棺椁被转到城外专门停放皇室棺椁的地方停放,等待安葬。
众人随棺椁移步城外,送了李太妃最后一程,之后的事儿,便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了。
李若在城门与嘉和郡主告了辞,乘马车回了李家,一进门,匆匆盥洗过后,也顾不上吃喝休息,只翻出齐德宝给她的那只平安锁,来来回回打量着。
靳皇后举哀祭拜完,回到栖梧宫,收拾妥当之后,歪在榻上,由宫人摁着肩捶着腿,慢条斯理的啄了口手中的热汤,问道,
“圣上那边怎么说?”
“死了两个小内侍,一个宫女。全都是守灵那三日负责给李四娘子送吃食的。冯喜盯着弄死的。一条绳子勒住,投在井里,叫都没叫出来。”掌事女官低低禀了话。
“这个冯喜,倒是狠得下心。”靳皇后挥了挥手,让脚边的宫女退开,自个儿盘起腿坐直两分,又道,“御膳房那边,打听过了?”
“是。照娘娘的吩咐打听过了,守灵那三日,给李四娘子送的吃食里确实加了东西,但不是毒。奴婢让人留了些,给孙太医看过。孙太医说,是致幻一类的药物。用多了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