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位,他坐了这么些年,从没想过要易主。燕王也好,宁王也罢,皇帝压根没想让这几个兄弟染指皇位,这位置,只能给他的儿子继承!
早前,他是没考虑过小六,那孩子心肠太软,一瞧就不是个能担大任的主,可现在,老大老二先后惹出这么两桩祸事,一个没了子孙根,一个毁了一只手,再想继位,也难了。
眼下,就只剩小六还算有几分培养价值......小六虽说懦弱了些,但有镇南王府和王锡等人在,这份懦弱,便也不算什么。
他现在,只需想想法子,给小六留一条路子,好叫小六在坐稳皇位之后,把镇南王府给剔除干净。
皇帝五官抽搐几下,须臾,眼底透出一阵狠戾,“嘉和性子直率,与小六,正好互补了。这桩亲事,再合适不过,等明日回宫,我便下旨赐婚,小六年纪也大了,最好,是在明年开春前完婚。皇后觉得如何?”
“嘉和与小六,确实般配。”靳皇后顺着皇帝的话接了一句,觑着皇帝脸色好转几分,这便低声道,“可就是,燕王府那头?”
方才,陈集走的时候嚎成什么样了,他们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想到陈集在自己跟前又哭要闹,说什么媳妇儿被人抢了的话语,皇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镇南王府和燕王府也没正式议亲,这事儿,说到底他也没亏什么,一个大男人,为这种小事哭哭闹闹,真不知道燕王是怎么教的儿子!”
“燕王若是能管得住明敕,也不至于,叫他那浪荡名声传得这么开了。”靳皇后叹了口气,“他是个不要脸面的,回头,在外头一嚷嚷,这没有的事儿都得被他嚷成真的了,他不要脸,可咱们,还得要脸呢。”
皇帝被靳皇后说动了,陈明敕那小子,撒起泼来确实没个消停,“皇后有何高见?”
“臣妾愚钝,不敢说高见。圣上倒不如,直接给明敕那孩子指婚?这样,也能堵了他的嘴,不叫他在外头乱说,再一个,他的亲事,燕王那边不是一直在催吗?圣上也算是全了燕王一片慈父心了。”靳皇后一番话说得极为恳切,字字句句,都在为皇帝考虑。
皇帝闻言,面色好看不少,他这个皇后,虽说年纪不大,但做事却一贯沉稳,事事为自己操心考虑,也不枉费自己这些年待她的好。
“皇后所言极是,那这人选上,皇后觉得,谁最合适?”皇帝敲了敲炕沿,目光沉沉地落在靳皇后身上。
要给陈集赐婚,这人选,确实不好挑。
首先,这门第身份上就不能太低,否则,会叫人觉得自己怠慢了燕王一脉,所以,什么小门小户亦或者高门庶出,便不能抬出来。可要真是挑了高门大户的嫡女,那岂不是把人家的势力往燕王府推?
皇帝可不愿意叫燕王府搭上个有助力的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