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顾遂远仗着东府自顾不暇,暗中给西府使绊子,搞砸了西府的生意以后,又装作老好人的模样,从西府这边夺了不少产业过去,对外头,他只说是念着亡妻的情分,不忍心看李家就此没落,所以接手产业,想扶李家一把。
彼时老祖宗已经西去,李珉知撑不起来西府的摊子,大伯父官运坎坷,李家上下,全都自顾不暇,更没法儿兼顾那些铺子了。
西府李家的大半产业,就那么落到了顾遂远手里,她的魂灵飘荡在顾宅上空,瞧着顾遂远拿走西府的产业肆意挥霍,又放任杜澜儿和杜家人对这些产业肆意践踏,以至于这些铺子到最后亏空的厉害,接二连三全都没了。
那时,她不是不恨,她恨不能掐死顾遂远!那份恨,便是如今回想起来,都依旧叫李若浑身发抖。
“这几年,李家一直在走下坡路,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虽说有太妃的恩情顶在前头,可太妃年纪摆在那儿,终有一日是要走的。等人一走,什么恩情,到底都该烟消云散。我们西府这些产业,虽说看着与东府不相干,可实际上,若没有东府,没有你大伯父在后头撑着,西府这边也不会混得这么如鱼得水。
李家东西两府,实为一体之家,半点儿分不得。再者,你是个心眼儿好的,你若掌了权,往后,必定不会亏待了珉知那傻孩子去。哎,我年纪大了,倒是一天比一天更啰嗦,你别嫌弃老祖宗。”
“老祖宗说得哪里话?您这不是啰嗦。这行商之事,于我来说,就是陌生不已,若不是老祖宗时时刻刻耳提面命的提点着,我哪里能办的如此妥帖?再者说了,您说这些,也都是为了我好。”
李若立时接过话去。
丁老太太笑起来,“我就爱听你这孩子说话。老祖宗方才说得,你怎么想?这西府的产业,你想不想接?你放心,老祖宗不逼你,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若你当真不想接,这几日,便只当来西府玩一玩,耍一耍,这些话,我也不会说给你大伯母听。”
“我......从前,我没敢想过这些事儿,老祖宗,我不知道能不能办好。”
李若挪了挪身子,挨近丁老太太,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自在。
“你凭心去看,你比谁差了什么不成?老婆子我这样的人,都能撑着西府走过这么久,你比老婆子聪明得多,又惯会审时度势,这些事儿,你只会比我做的更好。”
丁老太太盯着李若,语重心长道,“不止这件事,还有你的婚事也是如此。你凭心想一想,难不成,上一回的那桩婚事失败,是你的错不成?若不是,你又何必避开世人?那相国寺,你总不能住上一辈子。”
李若骤然抬头,“老祖宗,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