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的大胆,他早有所预见。
陈集对此十分不满,起身拍了拍公孙铸的肩,一脸不乐意,“先生这可就污蔑我了,我这人,最是守规矩。什么威胁人的事儿,我可不干。”
你是不干,你从来都是叫白鹿他们几个干。公孙铸斜了陈集一眼,一切话语,尽在无言之中。
“这回当真没有威胁人,我不过是用先生的名义,和镇南王探讨了一下人生之道罢了。”
“我的名义?”公孙铸这回是真吓到了,双腿一软,差点儿就给陈集跪下了,“我的世子爷,您可真是,会给鄙人找麻烦......”
“您放心,凭您的才学,镇南王必定只会觉得和您相见甚晚。”陈集再度拍了拍公孙铸的一边肩头,正巧楼下传来一阵喧嚣,他便也没再耽搁,只丢下一句“先生缓缓,一会儿镇南王来了我再派人请您下楼”,跟着,自己就拎着袍子下楼去了。
公孙铸被留在原地,整个人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一阵热闹的说话声传来,他才急急收敛思绪,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楼下大厅里,陈集正和靳家那位二爷凑在一块儿,大摇大摆地指点着楼里头姑娘弹琴的手法,另一边,宁六和宁坤这‘一家子’贴在一起,不知怎么就喝上了,姑娘们围了一圈,娇笑声伴着劝酒声,活脱脱一派纨绔子聚会的场景。
世子爷混迹其中,竟半点儿不叫人觉得出离。
公孙铸盯着人群当中寻欢作乐的陈集,心头一时有些难以言喻,他方才没敢细问,世子爷说,他都盘算好了。
这份盘算,究竟是怎么盘算的?他盘算的人选又是谁?这点,公孙铸不是没想到,他只是不敢多问罢了。
若世子爷当真惦记李家那位四娘子,那这回的宴请,他大约也能猜出一些世子爷的用意来。
镇南王有一胞妹,是先帝亲封的嘉和郡主,今年已经二十有二,那也是个年纪轻轻就名声大噪的娇小姐,宁州境内,这位小娘子骄纵的名声早就传遍了。
镇南王府为了给她挑夫婿,可以说是用尽了办法,可架不住这位郡主闹腾,前前后后吹了三四门亲事,后头,就算镇南王府拿出大笔银子来,也没有人愿意和这位郡主结亲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那些愿意的,要么家世不好,要么品性不好,嘉和郡主就更看不上眼了。
这么折腾着折腾着,闹到二十有二的年纪,嘉和郡主都没能找个好人家。为此,镇南王妃也没少有意见,毕竟这位小姑子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姑嫂俩人没少闹矛盾,镇南王夹在中间也格外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