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挑拨着自己两个儿子闹起来,图的是什么?是想让自己找不出一个得用的继位者?
皇帝想起这事儿,便觉得脑袋嗡嗡地疼,“让人盯一盯宁王恭王,还有,幽州那边的人,也该用起来了。”
冯骈躬身应了是字。
“还有,你让顾遂远明儿来见朕。”皇帝又跟了一句,“朕倒是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这事儿,甭管是谁在背后推动,但若不是顾遂远那个妹妹掺和了一脚,这事儿绝对没这么容易闹起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提起这茬,皇帝自然又想起了恭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恶狠狠地吩咐冯骈,“恭王府既然连办个文会都办不起来,想来是自个儿能力不足,我看,这皇庄的差使,他暂时先不用领了,让他在府上好好歇一歇,控控脑子里的水!”
恭王蠢钝,在朝中除了顶个五城兵马司的闲职之外,便只替圣上管着上京城外几处皇庄的粮食收成,这是个肥差,油水足得很,这两年,圣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让恭王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不让恭王领皇庄的差使,这简直就是断了恭王府的进账。
看来,圣上是真的动了怒。
冯骈垂下眼皮子,模样乖顺的听皇帝发了一通牢骚,又不捉痕迹地打听了下皇帝对大皇子有什么安排。
提起大皇子,皇帝脸上的郁气更甚,抬手又砸了一只黄石镇纸,“什么安排?朕还能有什么安排?他废了根子,难不成朕还能再让他长一个?”
“圣上息怒!”冯骈噗通一声跪下去,“其实大皇子也没到绝路......那外室,不也怀了孩子?圣上不如去母留子,把那孩子放到大皇子妃膝下,就当做嫡子养起来,对外,也能全了皇室颜面。”
这话倒是戳中了皇帝的心思,他原本就有这么个打算,冯骈才一提起,他没多犹豫便立刻点了头,想了想, 又交代道,“这事儿你让人盯着去办,那个外室,等生了孩子,就赐白绫吧。”
冯骈应下,见皇帝再没别的吩咐,随后,低眉顺眼地退出了清心殿,招手叫了个小内侍过来,把皇帝的吩咐传达下去,等人走远了,他又叫了另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内侍过来,俯首帖耳吩咐了一通。
那小内侍领了吩咐,垂头往小径深处跑去。
栖梧宫里满是荼芜香的味道,这会儿,靳皇后穿了一身宽松舒适的衣裳,正倚在贵妃榻上,听掌事宫女回禀金明池文会的事儿。
有内侍禀报说娘娘要的东西冯大总管找人送来了,靳皇后抬了抬柔荑,示意掌事宫女停了话音,“叫他进来吧。”
那小内侍弓腰进了殿内,也不敢抬头随意看,只照着冯骈的交代,把话说了一通,便垂头呆在一边儿等着靳皇后吩咐。
靳皇后手搭在掌事宫女手臂上,懒洋洋坐起身子,掀起眼皮子扫了眼那小内侍,“圣上这颗慈父心肠,倒真是十几年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