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果真便变了脸色,再提王家那几人,非但没了半点儿袒护之姿,还觉得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真真是怎么听怎么令人厌恶!连带着,对王锡也没了个好脸色。
若不是王锡有意纵容,王家子弟,如何敢嚣张至此?他们犯了错,不擦干净屁股,反倒是把自己也拖下水,这等所作所为,皇帝是绝对忍不了的。
在皇帝心里头,王锡与王家固然重要,可这些,和他的脸面比起来,便什么都不算了。
眼见着皇帝果真变了脸色,王锡只能先暂且低了头,但他想得极清楚,这事儿,他顶多能认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其余的,他咬死都不肯认。
后面的事儿,和李若想的无二,王锡痛心疾首,表示要把那几人逐出王氏宗谱,并且主动请皇帝从重处罚,说是,要给族中其余人一个教训。
皇帝也不是真要把王锡逼上死路,见王锡态度还算良好,又全了自己的脸面,他便也松了口,话里话外,都是让阎明放人一马的意思。
这一出,早在阎明预料之内,皇帝既然发了话,他便也收了声儿。
即便如此,但有李峥那边递上去的折子,再加上朝中不少官员都知晓此事乃王氏族人所为,王锡这断尾求生之法也不能算是完全奏效。
自此往后,王家这欺男霸女的名声,算是甩不掉了。
“世子爷说,您必定等着这后续呢,李阁老这会儿估计正忙着,也没空给您说,就让我来一趟,顺带,再给您说一声,黄氏姐弟已经被阎大人从大理寺接出来了,如今正在阎家住着,说是等着案子消停下去,他再把人接出来。这点让您不用担心。”
白鹿一口气说完,李若倒了杯茶递给她,她倒也没客气,接过来两三口闷下去,又接着道,
“还有一桩事,世子爷交代奴婢一定要说给您听听。方才,奴婢出城的时候,彭城伯靳家那位二爷,找了一群小厮随从,正大张旗鼓的给那几家被王耀宗害了的人家送钱。”
“噗!”李若没憋住,一口茶呛在喉咙里,一时间咳嗽个不停。
“娘子?!”
李若朝白鹿摆摆手,又咳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气儿来,她拿帕子按了按嘴角,片刻拿开,“那位靳二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她认得彭城伯家这位公子哥儿,他和他们李家西府那位小祖宗,活像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二人都不爱读书,但你要说这上京城谁家的酒好喝,谁家的姑娘好看,这俩保管能数出个一二三四来。
总之,这位靳二爷,一向是个浪荡子,他要是在温柔乡里一掷千金,李若丝毫不觉得奇怪,但他把这笔银子拿出来帮人,这可就在李若意料之外了。
白鹿心底嘿了一声,四娘子这反应,真是和世子爷说得一模一样!“这个,说来也简单,那位靳二爷,素来和王四爷不对付。”
李若恍然,旋即又皱起眉来,“那位靳二爷,可不像是这样有脑子......”
话刚说了一半儿,她又忽的想起来,这事儿,定是陈集挑拨推动的,否则他怎么会叫白鹿特意和自己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