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劝她休息了,对眼睛不好。
许尤也没有动作,只是问:“晏寒声回家去了吗?”
她其实想问,晏寒声是不是在许明月那里,但不敢那么问,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李婶睁了睁眼睛,说:“没有啊,太太还在医院住着,先生怎么会一个人回家去?”
许尤心里头咯噔一下,心想果然,他没回家,那应该就是在许明月那里了。
谁知下一秒,李婶又说:“我送饭来的时候,看见先生就在楼下走廊坐着,刚才下去买点东西,也还看见他在那坐着呢,瞧着脸色不太好,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先生的心情也不好,估计是不想在这里影响到太太,所以自己在楼下呆着。”
许尤脸色微僵,脱口而出问:“那许明月呢?晏寒声没有去看看吗?”
李婶在家呆这么久了,多少也听说了许明月这个人。
她刚想说许明月好好的,晏寒声为什么要去看她?
门外便有人推门而入,一身冷意,语气也十分不悦:“许明月许明月!许明月跟你什么关系,需要你这么关心她?!你都什么情况了,还顾着关心别人?!”
这劈头盖脸的呵斥,隐隐还夹带着一丝指责。
许尤和李婶同时看去,只见晏寒声大步走进来,一脸怒色。
许尤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就是问问她的情况,你生什么气?”
“管别人之前能不能顾好自己?”晏寒声拧着眉,又补了一句。
自己的孩子没了,一点看不出来伤心难过,反而老是去管无关紧要的人!
许尤顿时就红了眼,泪水落下,划过苍白的脸庞:“你是在指责我没有保护好孩子吗?”
晏寒声眉目肃然,略有失望的神色。
他没说什么,偏开了视线:“我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现在身体虚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恢复好了再说。”
“没什么好说的!”许尤怒然喝道,眼泪模糊了眼前的一幕,“孩子长在我身上,她没了我比你难受,晏寒声,你扪心自问,你平时对我的关心够吗?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还有,我现在这样是为了谁?我救许明月还不是因为你欠她的情!”
还有一个原因是,许尤不能让许明月死在她面前,要不然晏寒声找她算账,她百口莫辩。
不过这个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晏寒声有点生气了,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火,只冷冷道:“我没有怪你,但我跟她之间的事跟你无关,我从没有要求你替我还人情,你何必这么大包大揽往自己身上揽?”
许尤闻言,气坏了,感觉浑身都很疼。
她瞪着晏寒声,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病房内一时剑拔弩张。
李婶见状急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先生太太,先不要吵了,太太的身体重要,这样对身体不好,先生您让着点。”
“我不需要他让。”许尤呼吸深重,同样忍着火气,“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行,这次算我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哎呀,太太......”
“我要休息了,李婶,叫他走!”
说完,许尤就躺下,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一根头发都不露出来。
被子底下,许尤无声地流眼泪。
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也是她自作多情,以为结了婚怀了孩子,她和晏寒声就是一个世界的人,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谁知道,人家压根没把她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