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一把手里东西随手一递，也跟着往春荷院里去。
今天的春荷院很不一样，门口连那两个门神都不在了，她推开门往里走，一进到屋里，就看到白良惠在拉着她母亲哭诉。
柳一一转头，看她侄女低垂着头，一副不敢看人的样子，她安静地打了声招呼，就转到外面去找二表哥。
“怎么了？二表哥？”
褚苍辰眉头皱着，眼含同情，“说是那个小香前一阵出去撞上了流氓，现在好像是怀孕了。”
“按理说，这种孽种就不该留下来，可孩子多无辜啊，我想留都留不住，她难得有一个，我又怎么忍心。。。”
白良惠侧头抹着泪，说得柳二夫人也心生恻隐，但还是问：“小香，你是怎么打算的？”
白淑香头还是不敢抬，只低声说：“我听小姑的。”
白良惠又拉着弟媳妇的手，“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懂什么？这打胎多伤身体她又怎么会知道？毕竟是在我们家出的这事，我就想着先找你讨个主意，你说，这孩子要生下来，好歹也是我侄女生的，我能不能带在身边养着？总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就被耽误了。这样我跟她父母也有个交代。”
“这事。。。”
柳二夫人拍拍白良惠的手，“这样，我晚上问问瑜菲她爸，你养着总不是个办法，孩子长大了总要问自己的来历，你让我好好想想。”
白良惠忙感激地说：“你好好想想，只要二婶肯帮忙，我就感激不尽了。小香，还不快谢谢二夫人。”
白淑香忙往地上一跪，“谢谢二夫人！”
柳二夫人忙托她起来，“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往地上跪呢？这也不是你的错，不管什么结果，你都不能自暴自弃。你还小，一辈子还长着呢。”
扶着孩子坐回椅子上，柳二夫人又转身宽慰：“大嫂你也别太担心，说到底是在咱们家出的事，肯定不会不管她的。说起来，大伯也没个孩子，你有这心，也是好意。我就先回去了，有消息就来找你。”
柳二夫人一走，白淑香就克制不住的慌，“小姑，这孩子小姑父能要吗？”
白良惠眼睛一瞪：“有什么不能的？要不是他大意，你一个清白小姑娘能出这事？医生也说了，这孩子打掉，可能会影响你以后怀孕，你也想学小姑，一辈子都没自己的孩子？”
她拍着侄女的手，又柔声劝：“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你也陪了他那么多天，总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就听小姑的，不管他的爸是谁，这总归是你的孩子。小姑不会亏待他的。”
“小姑。。。对不起，你对我真好。。”
白良惠搂着痛哭的侄女，眼神柔软，“傻孩子，我是你亲姑姑，怎么会害你呢？好好养着，这是他柳家造的孽，他们不认也得认。”
夜里柳二夫人跟丈夫说起这事，她也是持赞同态度，说：“大嫂现在这副样子，也不能再有什么盼头了，那孩子才二十出头，毕竟是大哥疏忽才让这孩子遭了罪。现在她这胎也不能冒然去解决，我想着，到底也有些血缘关系，她领养一个孩子，这要求也不能算过分。”
柳容海看妻子这些天难得有个好态度，也不好直接拒绝，就说：“这样吧，我明天找大哥去谈谈，毕竟不是领养到我们家来，总得他们两口子都乐意，这孩子才能留下来。”
柳二夫人声调一冷：“他有什么不乐意？看大嫂都让他糟践成什么样了？以前多爱热闹一人，现在天天窝在那小院里，活得比鬼还没人气。”
柳容海看她又火了，忙说：“我也没说他不乐意啊，只是说要去问问嘛，这事也不能我去拿主意对吧？领养个孩子毕竟是大事，总得他去跟老太太提，我提也没用啊。行了行了，你别一说话就着火，我也累一天了，早点睡吧。”
柳二夫人压下火，说：“这事你明天就得问明白，肚子可等不得。”
她掀开被子往下一躺，心中越发对自己的婚姻失望，就听隔壁说：“你明天也跟丫头说说，让她去国外一趟，结婚是大事，总得去说一声。玫显，”
柳容海侧身，拍拍妻子的肩膀，叹道：“你得理解，我也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