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鱼香满山涧

顾简静静地站在少年的身后，好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到小溪中有鱼儿游走，少年便向水中撒下一些荞麦作为鱼饵，紧接着，鱼儿都朝着这边聚集，越聚越多。

随即，少年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罐子，小心翼翼地将罐中的不明液体尽数倒进水中。

片刻，伴随着不明液体在水中扩散，一条条小鱼翻着白肚皮浮了上来。

顾简瞪大眼睛，这是药鱼？

你没有看错，不是钓鱼，是药鱼。

在民间有一种药鱼草，名为“芫花”，也可称为鱼腥草，将其捣成粉末状撒到水中，就能将鱼儿麻醉，有了它，短时间内能捕捉大量的鱼。

眼前的少年，捕鱼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小兄弟，敢问这罐中的药液是从何处寻得？”顾简走上前，试探性地问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少年一激灵。

少年转身，满脸敌意地看着顾简，慌乱道：“你是何人？”

顾简温和一笑，冲其抱拳道：“小兄弟莫害怕，我乃安乐村的农户，方才见你药鱼之法甚是惊艳，可否告知从哪里可以寻得这种药草？”

少年警惕地看着他，摇头道：“这罐药液是我前几日偶遇一道士所赠，只此一罐，至于药草出自何地，我也不知。”

说完，少年心虚地环视了下四周，似乎在找最佳的逃跑路线。

顾简双眼微眯，好小子，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是个人才。

“小子，在这里抓鱼，若是被地主知道了，怕是少不了吃苦头吧？”顾简本性暴露，用威胁般的眼神盯着他。

“你想怎样？难不成要去告状？”少年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顾简想了想，神秘莫测地说道：“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你告诉我这种药草的具体位置，我教你一种烤鱼之法。”顿了顿，顾简继续说道。

“烤鱼？”少年眉头轻皱。

“对。”顾简笑了笑，自信地说道：“不仅是烤鱼，包括煮鱼、蒸鱼的秘方都可以传给你，保证吃起来鲜嫩多汁，没有腥味。”

少年古怪地看着他，高声道：“你胡说，鱼怎会没有腥味？”

“我做的就没有。”顾简摊摊手，说道。

少年的眼神变得狐疑起来，面色也是变幻不定，他在考虑这桩交易的可行性。

如果真有这种秘方，将它转手卖给别人，是不是可以换好多钱？

如此这般，那母亲就有钱治病了？

思虑再三后，少年的神色变得坚定，他做出了选择。

“我叫牧渡，是牧家庄的村民。”少年冲着顾简拱手道。

“顾简。”

定睛看去，眼前这位名为牧渡的少年，倒有几分儒雅之气，淡雅如雾的星光里，透着坚韧的光芒，消瘦的身形，淡黄的皮肤，与其他的乡间少年略有不同。

“牧兄弟是读书人？”顾简忍不住开口问道。

“算是吧。”牧渡嗫嚅着嘴唇，神色有些黯淡：“父亲在世时，教我读过一些书，后来家里太穷了，读不起便搁置了。”

“不过，我依然是牧家村唯一读过书的人。”说到读书，牧渡的脸上浮现出傲然之色。

顾简点点头，在古代，寒门子弟想要靠读书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供养一个读书人不仅需要砸钱，而且要大量的砸钱。

突然想到后世那个人人都可以读书的时代，那个时代的孩童是多么的幸运。

牧渡的眼睛一转，试探性地问道：“顾兄弟不是安乐村的人吧？”

“哦？何以见得？”顾简笑着问道。

“安乐村的村民可不会穿的如此华贵，从刚才的言谈举止判断，你大概是京城的人吧？”牧渡异样的目光不停的在顾简身上扫视。

“聪明！”顾简微怔，没有否认，目光与之对视：“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同意，但我有个条件。”

顾简笑了笑：“你说。”

“我要先尝到你做的鱼，再做定论。”牧渡沉吟道。

“你倒是谨慎，行，我没意见。”顾简伸了个懒腰，笑道。

“你们京城的人，花花肠子太多，不藏一手，我怕阴沟里翻船。”牧渡撇撇嘴，然后将盛放小鱼的水桶拎起，身姿矫健的跃过小溪，看向顾简道：“带你去个地儿，跟着我。”

顾简没多想，迅速地跟在牧渡后面。

两人在林子里飞奔穿梭，约莫一刻钟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