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孝惠章皇后的从孙,又来自科尔沁,说话便没什么顾忌,弘昼也不是个小气的性子,任凭他打趣也不恼,伸出自己手给他看,“看到上边的血泡跟伤口了吗?这是我勤劳的象征!”
观音保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这算什么,我小时候骑马拉弓手上不知道多少血泡,你这还差了点。”
“我说你们是来看望我的还是来挤兑我的?我现在可是病人,小心把我给气晕了。”
边上两个也笑开了,“自然是来看你的,我们还让人带了好些礼物过来。”
说话的是喀尔喀部的多尔济塞布腾,也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人。
“你赶紧好起来吧,我们还等着你带我们去外边玩呢!”一直没说话的齐默特多尔济忍不住开口。
他们来京里也有两年的时间了,除了上学就是在外头找乐子,鬼混是不敢的,可是到处逛逛也新鲜,在宫外读书的弘昼就是他们最好的导游。
京里可比草原上繁华多了,有许多没见过的东西,就算坐在茶馆里听人说书也觉得有意思。
几人不咸不淡的唠了一会儿,观音保有些支支吾吾的,耳朵都染上了一抹红色,“弘昼老弟,问你个事儿,你跟你二伯家里熟不熟?”
“二伯?还行吧,不太熟,你问这个做什么?”弘昼摸不着头脑,他该不会是想跟着二伯他们出海吧?
齐默特多尔济和多尔济塞布腾脸上带着揶揄的笑,嘴里还发出‘哦~’的笑声,观音保恼羞成怒,一把勒住齐默特多尔济的脖子。
多尔济塞布腾捂着嘴笑,把他们去女子学院看热闹却碰见了理亲王家二格格的事儿说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非常俗套的一见钟情,学院门口的那惊鸿一瞥,叫观音保的一颗心也乱了。
弘昼表示爱莫能助,他二伯常年不着家,他想跟人套近乎都找不到机会,不过弘昼给他出了个主意,好好读书,考个好成绩,然后看看他汗阿玛能不能给他指婚。
齐默特多尔济怪笑,“要不你天天去人家学院门口蹲点算了,说不定时间长了格格就眼熟你了。”
观音保扑上去把他撂倒,“臭小子,咱俩来比划比划。”
然后这两人就把弘昼的卧房当成了擂台玩起了布库,你踢我一脚,我还你一拳,多尔济塞布腾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拦一拦,结果没等他多想,不知道谁的手一抓,把他也拉入了战局,三个人闹作一团。
弘昼躺在床上叹气,真是不懂你们蒙古人!
刚进八月初,草原上的羊毛又运进了京城,现在羊毛生意也不跟纺织厂混在一起了,单独开了个羊毛厂出来,里边全是新式机器,专门用来生产羊毛布料的。
机器产的布料要比手工织的细密紧实许多,就是价格比毛线高一些,买回家就能像普通布料一般自行裁剪缝制,很是方便。
牧民卖羊毛赚了个盆满钵满,养羊的人也越来越多,大清那边连续三年都在收羊毛,可见是打算把这门生意一直做下去,因此牧民们养起羊来也更安心了些。
也有部落首领想过制止,可钱路就在那儿,哪里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别人就会乖乖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制止的成效微乎甚微。
首领们只好心存侥幸,希望他们送去京城读书的孩子们能把羊毛的秘密带回草原,好带着父老乡亲们发家致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