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皇后,这是让后宫最快平静下来的方法。”
端妃瞳孔一缩,“就算她恶贯满盈也无所谓吗?”
“朕愿意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胤禛的声音有些冷然,其实他并不在意皇后之前害死了多少人,因为那些人实际上对他来说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机会?那我呢?谁给我机会?凭什么她这样的人都能得到机会赦免,只有我一个人留在阴暗的角落生不如死?”端妃的情绪彻底崩溃,华妃有子,皇后子嗣权势双收,凭什么三个当事人只有她一无所有?
手里沾满鲜血罪孽滔天的人都能看到希望,怎么就独独撇下她一个人?老天何其不公啊!
胤禛没有说话,他来时很多事情已成了定局。
室内一时有些安静,只剩端妃哀哀的泣声,她额角的碎发也有些凌乱。
良久,胤禛开口,“朕叫太医好好给你看看,你养好身子,未必不能安稳一生。”
端妃轻轻摇头,低低咳嗽两声后又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发泄过后,她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了,恢复了最初的从容,只是此时的她看起来比刚开始还要病弱几分。
“多谢皇上好意,臣妾的一生已然被毁,不能为人母,不能为自己讨一个公道,臣妾不想再苟延残喘了。”
胤禛无言,就算他有心帮她活命,却也耐不住她一心求死。
“皇上,臣妾还有最后一个不情之请。”端妃抬起头露出一双盈盈泪眼。
既知道是不情之请就不应该再说,胤禛心想。
“你说。”看端妃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胤禛才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臣妾病中门庭冷落,唯有四阿哥时常来看望,臣妾心中贪恋那份母子之情,便一直没有拒绝,耽误了四阿哥读书的时间。”端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嘴唇又白了几分。
“臣妾心中有愧,身子也不中用了,今天便不由分说将他拒之门外,也不知四阿哥心里会不会难过,臣妾请求皇上,若是有了空闲,能多去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
端妃竟是为了四阿哥求一份父子情,在她说出四阿哥名字的那一刻,胤禛还以为她要当四阿哥的养母。
“朕知道了。”胤禛没说答不答应,端妃也不再强求,只虚弱笑笑。
如此又过了四五日。
开海的事还未定下,胤禛语出惊人提出要打准噶尔,朝臣被接二连三的冲击已经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胤禛认为明年春季就是最合适的时候,策妄阿拉布坦命不久矣,其子噶尔丹策零虎视眈眈,要比上辈子父死子继的场面要好得多。
毕竟一个快死的父亲,和一个已经死了的父亲之间差距还是很大的。
新旧权力的交替往往最不稳定,可新旧权力的争夺才是天赐良机。
噶尔丹策零是个强大的对手,必须在他还未成长之前出手扼杀。
可是朝臣并不知道策妄阿拉布坦明年就要死了,前锋统领达福不太赞同,“策妄阿拉布坦虽已老迈,可准部兵强马壮,战力强悍,贸然出兵已是不妥,还需从长计议。”
张廷玉早已得了胤禛吩咐,此时站出来说:“正因其老迈,我大清才有可乘之机,大将军王驻军西北,临近准部,若以轻骑兵进行远距离进攻,便可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