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回虽然没有跟她说将皇后如何了,但他既然看到了自己膝盖上的伤,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皇后那么贤惠贤德,断断不会这会儿再罚自己。
许阑珊最怕的其实是皮肉之苦,毕竟跪得膝盖乌青紫涨的痛苦有过一次就够了。
这一回皇后果然没有再折腾许阑珊,只打量了她一眼,便含笑命她坐下。
“选秀一事,不知宸昭仪心里有何想法?”
皇后这话问的奇怪,许阑珊不由诧异抬头,“臣妾没有什么想法,此是大事,有皇上、皇后娘娘做主,皇上、皇后娘娘说什么,自然便是什么。”
问她干什么?她又不是皇后!
“你倒是个乖觉的,”皇后一笑,这话听不出来是褒是贬,“本宫问你,你怕什么?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好了。”
许阑珊笑得更谦卑了:“是,可臣妾、臣妾原本便不懂这些,不知如何回答。臣妾只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说的,自然是不会有错的!”
想到许阑珊的出身,只怕连三字经都不知是何物,什么都不懂似乎也正常。她这样的,空有美貌、脑袋空空,纵伶牙俐齿有几分心机,也不过是当宫女时在一群奴婢中间摸爬滚打中历练出来的。
可这种历练在皇后眼中一文不值。皇后也并不认为这种历练能有什么用。
这么一想,皇后满意了,高高在上的骄傲自豪之感油然而生。看许阑珊也没有那么膈应不顺眼了。
一个玩物罢了,哪有人跟玩物计较呢?
“说你没见识吧,你倒是也有几分见识。你若一直这么有自知之明,岂不好?不知省了多少事端!”皇后不知是数落还是感慨,末了话锋一转:“你既成了后宫嫔妃,不可再毫无见识,不然也太丢皇家的脸面,日常里有空,还是要多看些书,不说别的,那些个列女传、女戒、女训总该懂些。”
“是。”
“皇上的独宠不是什么好事,后宫里也容不得独宠,皇上便该雨露均沾,如此方可保后宫和谐、更于皇家子嗣有益。你日后需得好好劝劝皇上,不可再有事没事便往乾元宫去,可听见了?”
“是......”
皇后冷冷一笑:“大闻的后宫,容不得嫔妃魅惑君心,那是德行无端、毫无教养,不然的话,休怪本宫不留情面,本宫是必定要处置的!”
这些都是太后的交代,显然,太后已经容不得许阑珊了。
太后倘若想要折腾自己这个儿媳妇,有的是手段和办法,自己对上她老人家,却是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皇后没得选。她只能听太后的。
况且她察觉了许阑珊并非如她想象中那么听话,又有娘家弟弟那一出,她根本不信许阑珊对自个的娘家、对自个没有心怀怨恨。
这样的人,自然是留不得了。
若非皇上前些天前来敲打警告,只怕这会儿皇后已经找了借口将许阑珊处置掉了。
有了皇上那番话,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但也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许阑珊。
后宫容不下独宠,自己把话说的这样清楚明白了,就不信她许阑珊还有胆子胆敢像如今这般霸占着皇上。
只要她与皇上渐渐疏远了,皇上自然也就不会再对她这么上心。
一旦皇上对她不上心了,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出手,只需要随意挑拨几句,有的是人会收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