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剩第二梯队的胡鹏和席予了。
胡鹏现在开始卷了，没事就拿着题问柏安。
再看席予，现在上课不睡觉了，不是低着头乱涂乱画，就是看前面的洛洛。
算了，她还是不要局限于小分队谁当垫底了，她得问问洛洛打算考哪所大学。
林欣刚准备叫洛洛，女孩儿从座位上站起身，从前门出去了。
洛洛从打闹的同学间穿过去，走过走廊，下楼。
在学校老榕树下，见到了那个少年。
她没再走近，那次开家长会，他站在榕树下抽烟，画面重合。
他熄灭了烟，依旧扑了扑校服，散开味道，站在离她两三步的位置停下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是她先低下了头，“席予，你找我什么事？”
“最近，在躲我吗？”
她没有回答。
他问了第二个问题。
“我们还是朋友吗？”
洛洛抬头，“席予，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只是……”
少年打断她，“还是朋友就好，回去上课吧。”
他们一前一后，少年跟在她身后。
上楼梯时，女孩儿扎的高马尾，发尾在校服上扫过。
有一根落发粘在校服后背上，要落不落。
少年伸手轻轻替她摘了下来，动作太轻微，前面的女孩儿并未察觉。
发丝一端缠绕食指间，一端飘在空气里。
楼梯上有一缕阳光，他停在原地，手指间的头发变成了棕褐色。
林欣看见洛洛回来了，手里握着手机。
洛洛刚刚走到楼道里，才发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她回头，席予不见了。
按亮手机，聊天界面。
“老榕树，等你。”
五个字，她看明白了。
从小到大，席予和周围人都不太亲近，连一开始的她也一样。
他总是不交语文作业，而她是语文课代表。
她站在他课桌前，小小的一个人，声音还有些软，“席予，请交语文作业。”
“没写。”
洛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来源于他太无所谓。
“那你补一补吧。”
“不。”
小女孩儿愣住了，然后转身抱着作业去办公室。
一走进办公室，老师对她笑盈盈，“收齐了吗？”
“没有。”她小声说。
“谁没交？”
她低着头，仿佛自己是那个没交作业的同学。
“又是席予吧。”
老师见小女孩沉默，也不为难她，让她回教室。
席予常常不写语文作业，其它的科目的作业会按时交。
因而其他课代表没有这个烦恼，只有小洛洛有。
她每次都有点害怕去找他要作业，每次都还是会去，每次都重复同样的对话。
到老师办公室，又从来不说是席予没交。
几次以后，年纪尚小的她终于对老师说出那句，“请老师换个人当课代表吧。”
老师问她为什么，她皱了皱脸，“我……作业都收不齐。”
“这不是你的原因。”老师温柔的安慰她。
小洛洛摇头。
“好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洛洛，老师会处理的。”老师笑着拍拍她的手臂。
那天放学，她磨蹭着最后一个走出教室，锁上门，在空空的走廊，走了几步，蹲在角落，把头埋在膝盖里，小声哭起来。
她以为她只是小声哭了，在那个小男孩儿眼里，她哭得可太惨了，尤其是他叫她，小女孩儿扬起一张脸，眼睛红红的，一眨眼就流泪，脸侧的头发都粘在脸上。
“你哭什么？”
他站在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