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路边，一个女孩儿从店里跑出来。
“下雨了。”原本准备在店里抓娃娃的林欣，听见进来的客人讲。
“稳着，稳着。”邱虹盯着娃娃机里悬着轻轻摇晃的娃娃。
雨大了，林欣跑出去。
她记得洛洛他们在后面，她原路找回去，在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边，看见一个呆呆站立的女孩儿。
女孩儿的身影看着非常单薄。
洛洛，林欣刚想开口叫她。
一个撑着黑伞的少年朝洛洛走过去，他的背影挡住了洛洛。
头顶的光线暗下来，女孩儿抬头。
“席予？”
“是我。”
“咳咳……”她弓着身子咳起来。
“跟我走。”
稳住不咳的女孩儿摇摇头。
“车子在附近不能久停。”
洛洛抬眼看见不远处停着的车。
“走吧，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少年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扶着她一侧的肩往车边前走。
女孩儿轻轻挣开，在伞下和他保持着一点距离。
林欣站在雨里，看着洛洛被接上车。
那把黑伞让她想起他们元旦晚会跳的那个舞，撑伞的少年没有看见正脸，但她知道他是谁。
洛洛被席予带走了，那柏安呢。
“小白欣。”邱虹停下来喘气，“你怎么突然跑了，还跑这么快？”
林欣回头，看见被雨水淋湿的两人，“你们怎么出来了？”
胡鹏抹了一把眼前的水，“以为，出什么事了。”
“哈哈。”林欣看着邱虹头发贴在头皮上，雨水不断滑落，指着她，“你好狼狈啊。”
“喂，小白欣。”邱虹也抹了一把脸，笑道，“你也差不多。”
“气球呢？”
“跑的时候太慌忙，松了手，升到店里的天花板上了。”
有近一个月，他们没再去过柏安家的炒饭摊。
那天柏安和洛洛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
当邱虹再次叫他们去吃炒饭时，洛洛没有说话。
沉默，有时是一种态度。
邱虹看向林欣，林欣抿了抿唇。
偏头，小声和她说：“交给我。”
邱虹拍她肩，“小白欣同志，希望你圆满完成任务。”
“收到，长官。”
课间休息时，林欣问左侧的柏安。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柏安回，视线落在她桌上的参考书上。
“不是习题，是私人问题。”
林欣注意到柏安的手心握了一下。
“你问。”
“那天晚上，后来你去哪儿了？”
“回家。”
回家了。什么时候回的呢，下雨前还是下雨后。林欣想。
她没再继续问，从洛洛的神情，她想她知道答案。
柏安只在公家车上呆了一站，下一站，他从车上下来走进雨里，雨水将他浇透。
他沿着路边往前走，他不知道，这条路上驶过过一辆劳斯莱斯，里面载着被淋湿的女孩儿。
桌边的一张白纸的边角被风吹起。
他把它拿过来，握笔在纸上落下两个字，再仔细的将它对折好。
那个女孩儿，站在公交站台，眼神不解的望向他。
他仍记得。
纸张被传到洛洛手中，传纸人没说写纸条的是谁。
但被叠的方正的纸，她好像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她指尖落在纸面，缓缓打开纸页。
纸页正中，有两个工整的字。
“抱歉。”
他立在公交车上，隔着雨幕，眼里似乎是内疚。
现在，道歉铺于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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