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给病人看病本就是我的指责。病人是在马车里吗?”
“是。”
“齐大夫将药箱打开,取出一个腕枕,又将药箱合上,将腕枕放在药箱上。”
“请伸出手腕,让小可诊脉。”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雪白纤细。
齐大夫将手安放好,诊脉沉吟。换了另一只手,也诊了一会儿。他看向绾绾,眉头皱着。
“已怀孕月余。”
绾绾拄着拐站着,脸色苍白。马车内,孟系舟如坠冰窟,虽然早已猜到如此,可她还是痛苦极了。她攥紧了手,指甲陷进了肉里。小燕抱着孟系舟,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绾绾顿了一顿,“齐大夫,开药吧,打掉。”
年轻大夫见她们这种行事,早已知道这个孩子是不会要的。他开了药方,又嘱咐如何煎服。
“只是病人如今身体羸弱,只怕承受不住这个药力。”
绾绾指了指不远处的农家小院,“大夫,我们住在那里。有任何的事,我希望您马上就能赶到。”
齐大夫将她们已经安排好,点了点头,“我就住在医馆,随叫随到。只是我得说清楚,打完胎之后,她的身体会很虚弱,得好好调养方可。”
马车内传来声音,“没事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它打掉。”
这是一个冰冷绝望的声音。
齐大夫不再说什么,收拾了药箱,又走去树下,让车夫跟着他去拿药。
车夫秉持着只挣钱绝不多嘴的原则,拿了药便将马车赶到了小院。为了让三个姑娘放心,他不敢在小院停留,跑到了屋外的树下蹲着。
绾绾和小燕将孟系舟扶到床上躺下后,一个生火熬药,一个烧热水。
药味很快散发出来,漂荡在院子里。
绾绾无比的后悔为什么当时不机灵点,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有多好,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就算是豁出命去,也绝不让孟系舟受到伤害。
“绾绾。”
绾绾从愤慨中回过神,看到小燕端着药碗,碗里是深色的药汁。两个人走到房中,孟系舟正在看那支步摇。
这是卢晋初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
药散发出苦涩的味道,孟系舟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农家小院不大,大门外头就是泥土路,由于常年没什么人走,草已经长起来了。老马蹲在树下半天觉得无聊,便从马车上拿了镰刀来,将矮草除一除。
除了半天,门口一条路上的草都被他除干净了。他又收了镰刀在树底下坐着。抬眼越过院墙,他只能看到土墙的屋顶。有一棵茅草在上面生了根,长了有丈长。
忽然,院门砰的一声开了,一个小姑娘跑了出来,急切道,“快去请齐大夫,我们姐姐大出血了!”
“哦哦哦,好。”
老马连忙跳上马车,赶着马车就跑。由于离的并不远,他很快就到了医馆。见齐大夫正在给一个老人看病,他顾不得什么,连忙喊道,“大出血了!”